“在御书房议事呢,最近huáng将军将前朝余孽都赶尽杀绝,皇上的心qíng正飞扬着呢。”一旁回话的太监笑道。
荀真这才记起这期间收到了huáng将军报捷的传信,在南方一举捣毁前朝余孽的老巢,朝廷因此事大为振奋,太祖高皇帝办不到的事现在居然实现了,不过才短短的数月光景,因此现在举国上下对宇文泓这帝王极其的推崇,还有人上折子说应将年号嘉顺改为圣隆,不过宇文泓没有批,此事方才做罢。
她这才抱起一旁爬得欢的孩子,拿帕子给他的小额头抹了抹汗水,看到许rǔ娘与岑rǔ娘都讨好般地给她递上了清水,遂道:“这天气太热,吃太多凉的对他的小身子不太好,你们也不能给他多喂凉水,知道吗?”
岑rǔ娘正想应声,许rǔ娘赶紧答道:“奴婢都记着呢,小殿下前儿就拉稀了,所以素日里就没敢再多喂凉水……”
“可不是?奴婢也都小心的侍候,就怕小殿下因这季节jiāo替染上病……”岑rǔ娘也不甘示弱地道,她与这圆滚滚的许rǔ娘明争暗斗了不下数百回合了,这个胖女人让人看了就不慡。
许rǔ娘不着痕迹地暗瞪了一眼岑rǔ娘,不就是一开始就喂小太子,所以小太子平日里比较愿意由她抱着。
“我只是吩咐你们一句,你们怎么就争起功来?只要尽心侍候小殿下,我与皇上都在看在眼里的。”荀真不悦地打断她们相争的话,“若是都不尽心,那我就不客气,都赶出宫去,一个也不留。”
“是,奴婢知错了。”两位rǔ娘忙屈膝认错,荀真是这后宫中说一不二的人,她们怎么敢对她的话不听从?
“小太子刚刚喝了奶,你们都下去吧,我抱着他到御书房去转转。”荀真直接就将她们遣下去,若是她的奶水充足,定当一个也不留,“宝贝,走,娘带你去找父皇喽。”
秦小chūn一路上都小跑着跟在荀真的身后,小声地道:“荀总管事,那个白莲教教主好像私下里还给宫里其他们暗线传达命令,他现在如丧家犬一般东躲西藏,huáng将军杀死了那个敢自称皇帝的人,却没能抓住这白教主,所以还是不得不防。”
荀真的眼神一厉,“秦公公,你能不能想个法子将这隐在暗处的人找出来?”
秦小chūn挥了挥拂尘,略微弯着腰皱眉道,“很难,现在只有白教主知道是何人?我与那些个暗线没有接触,白教主不许我们知道对方的身份与存在,所以才说虽打了胜仗,但是仍放松不得。”如若他知道这些人是谁,早就供出来了,还会等着?
荀真道:“我与皇上倒是不用过于忧心,倒是小太子还小,没有行为能力,秦公公,暗卫始终是暗卫,你是小殿下身边的人,我信任你多过那两个rǔ娘,你平日里多留几个心眼。”
“小的自当遵命。”秦小chūn忙道,对这小殿下,他哪敢不尽力?
只要不是在荀真的视线下,他都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即使是那两个rǔ娘喂奶,他也不避讳,饮食上更是贯彻荀真的指示,包括rǔ娘的吃食也是检查得一丝不漏,就怕会疏忽了被人暗害去。
宇文寰缩在母亲的怀中,兴奋地看着母亲,一把抓着她鬓边垂下来的一络秀发,荀真的头一痛,最近这小坏蛋老是喜欢抓她身上的东西,搞得很多饰品她都不敢戴,朴素得很,但仍难逃他的敌手,遂瞪着眼睛唬道:“快松手,不然娘不高兴了……”在他的尿布上轻拍。
宇文寰却是笑着露出几颗初长的牙齿,不惧她恼的又想要去扯她的头发,嘴里叫着:“呀呀……捏……”
“再叫也没用,你这个小坏蛋。”荀真笑着拉开他的小手,但在听到他口齿不清地唤着“捏”的声音时,顿时停下步子,两眼惊喜地看着儿子,“寰儿,你刚刚唤了什么?是不是在叫娘?”
宇文寰却是歪着头看她,欢喜地发着“呀呀”声,哪里知道他老娘正因为他无意识地发出一个疑似“娘”的声音而兴奋起来。
“再叫一次娘,好不好?”荀真停下来到一旁的树荫下坐着,拿过一旁燕玉手中的糖逗着怀中的孩子,“再叫一次,娘给糖儿吃……”
宇文寰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糖看,口水直流,只是他一伸手,无良的母亲却将手抬高让他落空,几次之后,他噘着嘴看着母亲,接而一扁,似要哭出来。
荀真终舍不得他哭,忙想将糖递给他,手才一放低,才七个多月的孩子却是快速地伸出小胖手准确无误地抓到母亲手中的糖,立马就塞到嘴里,然后呵呵笑地看着她,“呀呀”乱叫个不停。
“你这个小骗子……”荀真愣了愣,随后没好气地轻弹了一下他嫩嫩的小脸蛋。
宇文泓忙完了国事,领着众臣出来时,正好看到树荫下母子嬉戏的一幕,儿子才多大,就知道要用诈的来骗母亲手中的糖吃,嘴角含笑之余,不禁摇了摇头,难怪荀真会骂他“小骗子”。
严翰摸着胡须笑道:“儒子可教也,皇上,太子将来必定是一代明主。”
“没错……”后头笑着附和的人都忙道,这小娃儿jīng力旺盛,但是那使计骗荀真手中糖吃的形象却是让他们记忆深刻,毕竟这才是一个七个多月大的娃娃。
荀真与儿子笑闹一阵,随后就看到宇文泓等人正在廊下看着她,脸上一红,忙抱起儿子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随之刚下马车的安幸公主也正好从这拐角走进,一看到荀真忙道:“才几日不见,小太子长大了不少。”伸手想要逗逗宇文寰的小脸蛋。
宇文寰的头一偏不让她的手碰到,顿时,安幸公主的手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小坏蛋最近喜欢搞破坏,公主是姑姑,可不许与我们寰儿计较。”荀真为安幸公主解围道。
安幸公主这才笑得自然收回了手,与荀真一道往帝王的方向而去,看到帝王身后的高文轩,眼中不由得一亮,最近他们的关系又更进了一步,寒食节时,高家也邀她过府一叙,公爹高御史面对她也多了点笑容,只不过两人仍没有圆房,这是她始终不能安心的原因所在。
“参见皇上。”
宇文泓伸手抱过荀真手中的胖娃娃,随意道:“都起来吧。”刻意地看了眼两眼只盯着高文轩看的安幸公主,这皇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遂摇了摇头,转身朝身后的一众官员道:“大家都散了吧,高驸马留下。”
正准备也顺势离去的高文轩听到宇文泓的唤声,赶紧停下步子,皱眉在原地待着。
荀真看了眼宇文泓,会意地道:“虽已是五月天时,但是御花园的景致还不错,皇上,不若我们过去赏景,如何?”
“甚好。”宇文泓抱着儿子往前走,“安幸与文轩也一道吧。”
这两人一喜一平静的脸色道:“是。”
荀真跟在宇文泓的身旁,朝他“诉苦”,将儿子的破坏力说了一遍。
跟在身后的安幸公主听得心里颇酸,如果自己那孩子还活着,想来也会有个小娃娃喊她娘。
此时一大群人已经走进御花园,看着园中的美景,荀真回头朝后方一直沉默的两人道:“公主与驸马打算什么时候生个孩子?”
安幸公主脸一红,怀着希望看向高文轩,这一个动作已经将她的内心表露无遗。
宇文泓笑道:“文轩还是赶紧生下一儿半女,不然高御史要担心了,安幸,你虽说是公主,但为夫家继后香灯也是应份的,文轩,朕不管你与安幸以往有何恩怨,她毕竟是朕的皇妹。”最后却是严肃无比地道。
安幸公主顿时颇感激地看着兄长,这么多年来这是她再一次感受到兄长的关爱,看到身旁的男人面无表qíng地道:“是。”
“好了,明明是轻松的事qíng,被你这么严肃一说,都变味了……”荀真笑着打圆场。
“朕这也是为了他们两人好。”宇文泓道。
众人在这御花园走着,在经过一道有人高的玫瑰丛时,听到后面似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可别瞎说,这种宫廷秘闻传出去是要杀头的……”
“嗳,我哪是瞎说,这种事随便抓一个安幸公主府的人都知道,我以前就在公主府当差,所以这些个事我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公主偷汉子的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怕高驸马还蒙在鼓子里,现在听说他们夫妻要和好,我们都替驸马叫屈,娶着了这么一个贱货……”听声音嘴似乎被捂住了。
另一道声音急切起来,“怎可乱骂公主是贱货?你还要不要脑袋了……”
“你想要将我捂死啊,又是你要听这种宫廷秘辛的,我不过是说给你听,你现在又不信了?公主与其表兄行苟且之事有何出奇的?谁不知道昔日柳家的五少爷就是出了名的làngdàng子,后来还怀了身孕……”这声音里满是不屑。
在花丛中另一边的宇文泓与荀真等人都听得瞪大眼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纷纷看向安幸公主那一张苍白的脸色,其中当属高文轩的脸色最难看。
“安幸,这是怎么一回事?”宇文泓怒道,将儿子jiāo给一旁的秦小chūn抱着。
荀真却是赶紧着人过去玫瑰花丛,将两名大胆议论宫闱之事的宫女抓过来,目光停留在安幸公主的脸上,不知为何?对于她与柳轲有染之事她居然是相信的,当年她脱口说出谁不知道怀孕的辛苦?莫非这些诽议都是真的?
安幸公主看了眼皇兄、荀真,再看到那两名议论宫闱的宫女被人拖着带过来,就是不敢直视高文轩的眼睛,忙摇头否认,“不,不是真的,我没有与五表哥通jian,她们造谣诬蔑我的,对,是她们造谣的……驸马,你要信我……”最后抓着高文轩的手臂努力为自己辩解。
高文轩定定地看着她急于辩解的样子,心中直往下沉,即使对她无爱,但是她还挂着他高文轩正妻的名号,这太肮脏了,遂将她的手掰开,顾不上御前失礼,上前冷冷地注视着这两名宫女,“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那说安幸公主不守妇道的宫女忙缩了缩脖子,驸马这平静的眸子让她的心不由得跳快了几拍,最后哭道:“驸马,奴婢不是有意要议论这种事的,这事只有驸马不知道,公主府的下人全都知晓,那年每到深夜时分柳家的五少爷才会悄悄离开……奴婢什么都说了,皇上,荀总管事,饶了奴婢吧……”最后是猛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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