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的手紧紧地揪住宇文泓的衣物,那些打斗花团锦簇的,她看不出什么来,但从雨晰没化开的眉头以及身边男人紧绷的身体看来,哥哥应该没有讨得好处。
突然,祁天火一招打到荀英的胸口,荀英吐了一口鲜血,祁天火冷然不屑地一笑,一个擒拿手使出,准备擒住荀英折磨一番好出一口恶气。
雨晰见到此状,哪里还能在原地站着?手往腰间的长鞭摸去,面容一肃,身子往前一踏,朝屋顶跃去。
靳白头本来要动的身形在雨晰跃出去后,顿时就收回脚,暗中运功,做好支援的准备。
“嫂嫂(小晰)……”荀氏姑侄同时喊出,这样的qíng景不会武功的她们避开还来不及,现在看到雨晰冲出去,难免担忧。
宇文泓拉紧荀真的身子,“真儿,别小看你这个大嫂,她不会吃亏的,若没有一点凭借,她是不会冒然出去送命的。”
“我心里明白,但都是一家人,哪能不担心?”荀真叹气道。
“你呀,不用瞎cao心,万事还有我,无论如何不会让你哥与你嫂子送命的。”宇文泓沉稳地安抚她道。
荀真的身子靠着他高大的身躯,暗地里握紧他的手吸取力量,两眼却是紧盯着屋顶的打斗,希望亲人能平安回来。
屋顶之上,祁天火的擒拿手一施出,荀英瞬间有应付之策,身子往后一弯避了开来,让祁天火没有一击必中,而此时,雨晰的长鞭奔至,在空中一个腾跃手中的长鞭已是朝祁天火的脸部而去,因擒不到荀英,对于雨晰这一鞭子避之不及的祁天火,脸上顿时有一条鞭痕,火辣辣的生疼。
祁天火老脸愤恨地看向雨晰,手中的招势越发凶狠起来,而荀英与雨晰对视一眼,凭着双方多年的默契,顿时合攻这祁天火,战况又变得风云诡谲起来。
而另一边厢被之前那吼声震得耳膜有些发疼的孩子们,雨桐忙护着小表弟陈杨的心脉,妹妹雨舟与宇文寰都就地坐下运功平息心脉,躲在暗处的暗卫见状,那要现身的身子顿时又隐了回去。
宇文寰很快就恢复过来,看到雨舟那儿不需要帮忙,而雨桐帮着顺气的陈杨没事,这才放心地看着屋顶的打斗。
突然有一个侍女端着甜食上前给宇文寰,宇文寰正要斥她下去,现在谁有心思吃甜食了,但就在一瞬间,他看到这侍女的表qíng一狞狰,这人有异,那伸向袖中的手应是准备掏匕首,立即大喊,“来人,有刺客……”
雨舟顿时睁开眼,雨桐收回护住表弟心脉的手,然后将这比他小一倍的表弟护在身后,警觉地看着周围,只看到那侍女手中的匕首刺向宇文寰,顿时大怒,将表弟甩向妹妹的方向,必要时,妹妹可以用轻功带着他,而自己赶紧一个飞毛腿扫过去。
宇文寰的小脸也一怒,以为他这个太子小就好欺负?这老女人知不知道哥的厉害?顿时毫不客气地身子跃起,一拳挥向侍女的眼睛。
没想到遭人夹攻的侍女勉qiáng避开了下盘被扫,但眼睛却是一疼,顿时乌黑一片,“可恶,小杂种,今天定要你们随荀英一道赴huáng泉。”打了个响指,要隐在这附近的人赶紧现身,将这几个毛孩子拿下。
那怪异的腔调一出,宇文寰与雨桐同时开口,“你是胡人?”
莫玉儿哈哈一笑,看到尖脸领着人过来将这几个孩子包围起来,嘲弄地道:“知道我是胡人也来不及了,你们要怪就怪你们那个爹,是他害死了你们。”
莫玉儿当日跌下山谷处,可以说非常好运,虽然中了箭,但她跌进的却是溪流,虽然损失了好几名手下,但仍有不少人与她一样幸运地活了下来,拖着伤势顺着流水,他们很快就避开了再度搜索的华国士兵往另一个方向出谷。而运气的是另一个方向没有危险,他们虽然在山中兜转了好几天,但最后还是láng狈地出了山。杀了一户猎户,乔装打扮了一番这才出了帝京城,直奔尖脸所知的蒋乃曦的师父所在的藏身地。好在那老头未离开,若不是他们将蒋乃曦被荀英所杀的消息带到,只怕他们现在已经丧命在那个xing格古怪的老头手下。
一切都如她所盘算般顺利,回到帝京城后听闻荀家要办喜事,借着送jī鸭菜的好时机混进素日里戒备森严的荀府,暗中杀了好些个侍女小厮,换上他们的衣物光明正大的在内院里行走。
前面有祁天火对付荀英夫妇,后面有自己人将几个小野种送到地狱去,妙,真妙。
宇文寰看着这老女人笑得yīn森又得意,嘴角撇了撇,她以为就凭这几个三脚猫就能将他杀死?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种人叫暗卫吗?自从幼年时被rǔ娘所劫持,他不会轻易地离开暗卫的视线太远的地方,“还不给孤现身。”
顿时,数条人影闪现,高大的黑衣人看得莫玉儿嘴角抽搐起来,这小子是皇室的人,眼里仇恨之光更甚,华国皇帝是比荀英更令人痛恨的对象,就是他下令让华国士兵践踏胡国的土地。“杀,就算是拼得xing命不要了,也要将这几个小杂种送到地狱去。”
宇文寰与雨桐这两个功力高点的孩子将雨舟与陈杨护在身后,拉着他们身子往后撤,让暗卫先行动手,两方顿时jiāo起手来,这一方的打斗不若屋顶那儿jīng彩夺目,所以并没有引来众人的观注。惟有孙大通奉宇文泓的命令赶紧过来寻小太子,一看到这qíng形,老脸就怒了,拂尘一挥,跟在他身后的禁卫军忙上前去保护太子,而他自己也不含糊亲自上场动手擒胡人。
雨桐见到有那么多人保护,看到打斗他也手痒痒的,最后不顾妹妹的反对,小身子跃出包围圈,朝莫玉儿攻去。
“哥……”雨舟喊了一声,真是的,这种混乱场面他去凑什么热闹,小嘴一撇。
“表姐,表哥将来可是要继承荀家的祖业,若是没有两下子哪能行?安啦,不会有事的。”宇文寰圈着双手笑道,他自己也想动手,但更知道自己的安危关系到这一群人的xing命,所以还是老实地站在原地当一个被人保护的太子殿下。
雨舟何尝不知道?
可是兄妹连心,这不等同于在楼里时,有母亲罩着,不怕别人使坏,出来寻父亲的一路上,他们是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怕招惹到大是非自己会吃亏,这也与雨晰常告诫他们的话有关,不要逞着自己会武就随意行事,若遇上功力高过自己的人很有可能会丧命。
雨桐的小身子来回穿梭,弄得莫玉儿的心神极乱,一人应付三个人实在吃力,转眼看向自己的同伴,已经有一部分人被人拿下,还能坚持住的也在苦苦支撑,这回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希望祁天火那一边能撑下去,将荀英杀死,这样才好来救她。
可她想得太乐观了,先莫论祁天火那一边能否得利,就是最后胜了,也不见得会来救她,凭什么要救她?双方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她少算了人xing的凉薄与淡漠,注定了要有一个悲剧的收场。
前方屋顶之上的战况越发的白热化,雨晰与荀英的合击将祁天火压制住,祁天火越打心越急躁,做为江湖上成名久矣的老前辈,会连两个晚辈也打不过?那就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荀英的剑法宏博而jīng深,雨晰的鞭法却是刁钻得很,两人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结合起来却有莫大的威力。
殊不知这两人生活在一起十年了,平日里练功也没有避讳对方,除了荀家剑法雨晰没有学之外,其它方面他们一直是相辅相成的。只是以往没有机会施展开来,以往二人的师父就曾赞过他们在这一方面的默契是天成的,若是能勤于练习,武林中鲜有敌手。现在这可怜的祁天火却不知道他成了他们在这一方面磨合的对象。
一开始,他尚能寻到机会击伤其中一个,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空档处越来越少,往往格开了一剑,长鞭就随之而来,应付了一方,另一方又如期杀至,顿时苦不堪言。
靳白头脸上的笑意渐深,荀英与雨晰这一结合的威力甚大,这祁天火看来是自讨苦吃了。
众人却是看得目瞪口呆,自古以来就知道什么叫比翼双飞,但今天所见才知道这句话有最好的注解,女人们看得羡慕不已,本来对雨晰这江湖女子身份多有忌惮,但现在看来她与荀英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没想到荀夫人的拳脚也是如此了得。”有人惊叹。
男人们却是本能的一缩肩,像荀夫人这样的女子怕是只有荀将军能压得住她,长相看着挺甜美的,但相信没有多少男人敢娶这样的女人为妻,不怕她一个不合意就挥来一拳?那就糟了,文臣们的身子多赢弱,哪能消受得起这样的烈火佳人?
荀真看到这些人的表qíng反应,不禁摇头笑了笑,朝宇文泓小声地道:“看来这回嫂嫂露的一手,只怕他们都不敢小觑她了,这荀夫人的位置她是坐稳了。”
“那么厉害的身手,稍为弱一点的男人都不是对手,听雨楼的杀手事业倒是做得不错。”宇文泓若有所思。
荀真看他的表qíng,捅了捅他的腰腹,“得了吧,我们已经够多人手可用了,没必要将一个听雨楼拉进来趟浑水,反正这世上总有人做这一行,嫂嫂愿意做那就随她,给钱杀人只要没抓到把柄又有何不可?”她丝毫没有要雨晰收山的意思,但是也不希望这名声传得天下皆知,好在听雨楼低调,雨晰更是低调,所以这婚事并没有在武林中广为流传,天下人更不知荀夫人是杀手头子。
“我那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宇文泓安抚太座大人道,算了,反正如她所言他已是够多人手可用,这些年广为招纳人才,以致朝廷现在文武大臣能派上用场的就不少,远非父亲当政时可比。
荀真知道他的心思,但是雨晰的听雨楼没必要纳入朝廷的范围里面,荀家已经有人效忠朝廷了,保留一点点额外的势力不是坏事。听雨楼能生存百年,自有其生存之道。其实这也是有她一点点私心在,当年抄家的yīn影在内心最深处还是存在的,现在有她,儿子与雨桐相处得不错,至少百来年不用担忧皇室与荀家的关系会变恶,但将来就不好说了,她想要为荀家留一条最后的退路。
她的这些心思宇文泓怎会不知?从她当年同意宋芝儿成为荀夫人即可以看出,她是小心翼翼地寻找皇室与荀家的平衡之点,现在这雨晰深得她的心与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是脱不了gān系的。想到她的经历,她有这些想法很正常,大掌更是握紧她的手。
荀真看向他,从他眼里看到他的了然,眼眶微微泛红,他的纵容成了她安心的来源,维持这样的局面就好。荀家没有背叛之心,皇室没有猜度之意,那就天下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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