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_筑梦者【完结+番外】(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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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应该早点派人前来支会一声,儿臣好早做准备,让人多添几个母后爱吃的菜。”既然母后喜欢这调调,那他配合一下何难。

  唐皇后果然脸现喜色,这样的皇儿才是正常的,“皇儿爱吃什么,母后自然就吃什么,只要皇儿喜欢就好。”

  宇文泓只是一味笑着,那笑容里有几分意味不明之色。

  果然,晚膳过后,母后就宣孙大通查看那本侍寝记录,然后皱眉,“皇儿,绿霓是不是不招你喜欢,这段时日怎么没宣她?虽然母后不赞成这事过多,但总憋着会憋坏的。”

  “没有,母后选的总是好的。”宇文泓笑道,“孙大通,把绿霓宣来。”微微转着手中的jīng致茶碗,母后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绿霓很快就带到,宇文泓看着她蒙着面纱进来,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另一厢的尚工局,荀真看着那趾高气扬的自称是东宫的太监,“你说太子殿下宣我?”

  “没错,荀掌制,太子殿下要问你话。”绿衣阉人傲慢地道。

  第六十一章 qíng之扰人

  庄翠娥一个下午都不得安宁,即使嘴里不说,但她心里还是怕荀真因此闯祸,现在看到东宫有人来宣,“掌制大人,是属下不好,不如属下去说清楚,就说是属下打了绿霓,与掌制大人无关。”

  荀真的表qíng沉稳,忙安抚庄翠娥,“庄姨,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殿下只是循例问问话,我不会有事的,况且我们站的是个理字。”

  庄翠娥真的很想驳斥一句,皇宫不是个讲理的地方,有理也不代表你就是对的,“掌制大人……”

  “好了,芳儿,你陪着庄姨,我去去就回。”荀真拍拍庄翠娥的肩膀,朝钱芳儿吩咐了一句,然后才转头看向那傲慢的绿衣阉人,“公公,我们这就走吧。”

  这今年纪不大的公公看了眼荀真那肃穆的神qíng,心下微诧,这个宫女怎么一点也没慌张,而且还能那样步伐稳健地踏出门外,丝毫没受到他话的影响,让他产生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一路上他虽然都昂着头,用鼻孔看天,眼角却是不由自主地打量起荀真安静祥和的神态。

  “公公进宫多久了?”荀真知道他在打量自己,遂聊天般地随意问起。

  “你问这个gān什么?咱家可不是你能管的。”他把头昂得更高,宫里教导他的老公公说,要想不受人欺负就要高昂着头,让想欺负你的人也要害怕几分,咳了咳,看了眼前头打灯笼的小太监,“咱家进宫都有十多年了。”

  荀真对他的态度却不甚在意,随意地聊起了自己进宫的年月,她的声音不缓不慢,就像那陈年酒一样慢慢地在空气中散发出迷人的香气,他那刻意张扬起来的傲慢慢慢地散了去,不自觉地应着荀真的话。

  他也跟她一样,想念自己的娘,可那一刀子下去,他早已无颜见祖宗了。

  “对了,孙公公可好?”荀真看了一眼在望的东宫,而鬓边几许秀发被晚风一chuī却是飘了起来,她的素手轻轻一抬,把它们勾回耳后,语调上并没有起伏。

  “孙公公?我又没见着他……”他下意识地回答,说完之后,突然掩住了自己的嘴惊讶地转头看向这个矮了他一个头的宫女,糟了,去宣荀真之时,主管公公特意吩咐他不能泄了自己的身份,一定要说是东宫的太监。

  荀真突然停下脚步,嘴角含笑地看着这今年轻的公公,“你怎么没见着孙公公?他是东宫的主管太监,像你这样的小太监一定要他传话才能去宣我?”

  “你……你瞎说什么?我……我是说我刚刚……没见着他……孙公公很忙的,你以为传你问话这种小事孙公公会理?“他又昂起头,故作高傲。

  荀真看了一眼前面那两个打灯笼的小太监,然后凑近那年轻的太监,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若你不告诉我,你的真实主子是谁?你信不信,我这就打道回尚工局,你是打着东宫的名义来宣我的,可你根本就不是东宫的太监。”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他仍要辩驳,不过那略有些慌张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你知道你现在的瞳孔都是放大的吗?这说明你正在擞谎,为太子殿下fèng制及冠礼服,我曾到过东宫数次,却是一次也没有见过你,而且你也不是孙公公手下的太监。”荀真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怀疑了,宇文泓若宣她,就算不派孙大通前来,也会派她见过的几个小太监前来。”你到底是哪一宫的宫人?”

  荀真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捣鬼,所以一路上都在慢慢地套他的话,知己知彼,才能做好准备,能用东宫的名义来宣她的人必定来头不小,现在坐在东宫主位等她的人究竟是谁?

  她那笃定的语气让他暗暗地吞了一口口水,这个女人的眼睛很利,就像一把刀般cha进他的心脏,看看这心是黑的还是红的,而且她身上的气势比他那刻意的伪装要qiáng得多,“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荀真做势掉头就回去,他忙上前拦着,“荀掌制……”

  “除非你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荀真压低声音又道了一句,“我也不是要为难你,只是这关乎我的xing命,我不得不谨慎。”

  关乎xing命?他的眼中亮了亮,他也与她一样都有qiáng烈地要活着的愿望,“只是我真的不能说。”为难地低语了一句,目光瞄到另外打灯笼的比他地位稍低一些的太监,默默防备着。

  “那你指个方向吧?”荀真的身休一挡,把身后那两人探究的目光挡住了。

  这个叫荀真的宫女让他不得不服,心思居然如此缜密,暗暗指了个方向给她看,这也不算是他bào露出来的吧?指完,他咬紧唇看着荀真,故意高昂着声音道:“荀掌制,你可以走了吧?”

  荀真却是惊讶地看着他指的方向,凤仪宫,布这个局的人竟是皇后娘娘?她到底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让她花费这么多心思来玩把戏,难怪那绿霓会嚣张成这样,原来背后撑腰的人根本就不是宇文泓,而是唐皇后。

  她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地就回去,可看到眼前这年轻的公公眼里的紧张与哀求,与她一样都是被关在这宫墙里的人,况且……她也想看看宇文泓会如何发落她?遂脚步一转又往东宫的方向而去。

  他竟松了一口气,小跑着跟上前追到荀真的身旁,压低声音感激道:”荀掌制,谢谢你。”

  “你不用刻意谢我,我若做了冤死鬼,一定会去寻你的。”荀真还有心qíng打趣了一句。

  他打了个冷颤,冤魂啊,怪吓人的,瞅到她的表qíng上哪有半点凄厉的样子,这才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我姓秦,若你真的不幸死了,那……就记得来寻我吧……我给你烧香烧元宝……”

  荀真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姓秦的公公真有意思。

  秦公公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这荀真笑得很是好看。

  孙大通急忙甩着拂尘要去寻荀真,哪里知道刚从殿门出来没走上几步,就看到有人打灯笼朝他这儿而来,开始以为老眼昏花了,待擦了擦眼睛,定睛看去,那走在中间几乎要溶入夜色中的女子不就是荀真吗?

  他正要说话,竟看到有人暗中给他扬了扬凤仪宫的牌子,是皇后娘娘的人,这回糟了,母子大斗法,他若一个处理不好,两方都将得罪了,那这脑袋可就不要了?

  秦公公微垂着头,暗袖中的令牌挥了几挥,“孙公公,小的按您的吩咐把人带来了。”

  孙大通看着荀真那波澜不惊的面孔,想要给她提个醒,进去后回话要注意一点,可在凤仪宫的人眼皮底下,他什么也做不了,遂勉qiáng地道:“咱家知道了,荀掌制,你随咱家进来吧,至于你暂且退下。”

  秦公公一把夺过一盏灯笼在前引路,“天黑路滑,小的给公公打灯。”

  孙大通在东宫那是仅次于宇文泓,东宫的小太监几乎人人都怕他,只要他一板起面孔来,所有人都会吓得不敢说话,可眼前这小太监居然这样与他说话?真是头一遭,两眼里的jīng光she出,似要让他知难而退。

  “孙公公,既然他要尽一番孝心,何不由他去呢?”荀真状似不解地道。

  “荀掌制,你不懂,他不……”孙大通本想说他不是东宫的太监,但这话若说出来就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脸,心下着急,荀真平日多机灵的一个人,今日怎么这么不通气。

  荀真却不管这些,仍是如闲庭信步地走着,东宫正殿里的灯火辉煌,里面似有说话声传出,微微皱眉,但仍是一脚踏了进去。

  她的身影刚一出现,哭哭啼啼的声音就停了下来,唐皇后更是把茶碗怒摔在地,站起来指着她道:“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她是太子的人,居然还敢将她的脸打伤?”

  荀真连眼眉也没看向绿霓以及皇后座下的宇文泓,而是从容地跪下道:“娘娘,奴婢都是依宫规行事,绝无半分逾越。”

  宇文泓皱眉看了看荀真,她怎么来得这么快?母后支使绿霓想要做的事无非就是要荀真与他心生间隙,也想让他觉得荀真是那种仗着他而嚣张跋扈的人,这样一来,他将对她不再产生好感。

  母后打的好算盘,用他的矛攻他的盾,此时,他瞥了一眼母后,然后嘴角微勾,母后还是不够聪明,她不了解他,同样,也不了解荀真。

  “娘娘,太子殿下,您们看看,她下手多狠,奴婢现在这个样子如何为太子侍寝?”绿霓故意扬着自己那半边肿起的脸,而且脸上还微微泛着血丝。

  荀真转头看去,内心不禁冷笑,怎么才过了一个下午,这伤势不但不消,居然还加深了,绿霓这招苦ròu计不知上面的那个尊贵的太子殿下可会受?这一刻,她居然很无良的猜测着,眼眉微微瞥向宇文泓。

  太子殿下,心疼了?

  宇文泓接收到来自她的视线,眉毛微挑,她在试探他的态度,荀真这小女人还真是越来越有趣。斜睨了母后愤怒的神色,他看向荀真似笑非笑地道:“你为何要打绿霓?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孤的侍寝宫女吗?”

  唐皇后听到儿子轻声问话,这才把脸上的怒火收起来,优雅地坐回首位,仿佛刚才大声咤责的人不是她一般?

  荀真两眼直视宇文泓,脸上一丝qíng绪也没有,从容而镇定地把事qíng的原尾道出来,末了,看向绿霓道:“奴婢不是有心要冒犯太子殿下心爱的人,一来她仗着太子行事嚣张;二来宫里不是最讲究灿巨吗?试问皇后娘娘,奴婢究竟哪里犯了错?娘娘若要奴婢一命,请直言,奴婢万死不辞。”说完,深深磕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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