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他原来的计划,是大张旗鼓的出发,然后,再找个机会,悄无声息地折回京城。
谁知,事与愿违。
正德帝不放心他单独离去,派了两名官员跟着他,又派了五百名亲卫护送他。
场面话说,保护楚誉。又说楚誉年轻,得派两个资历深的老臣跟着出谋划策,实则呢,是监视他。
当时,楚誉听着正德帝的安排,只淡然一笑。
关心他?是怕他去崇州的路上不老实吧?
他走的是旱路,没有走水路。
因为在大江上,坐了船不好随时离开。江面上的船只行走,几里远都看得见,逃走是个难题。
而旱路,一路都是崇山峻岭,会很容易寻到机会离开。
两个臣子建议走水路,楚誉淡淡回了一句,“本王晕船,恐水。”
臣子无法,只好同意走旱路。
两人望着崎岖难走的旱路,欲哭无泪,走旱路去崇州,这怕是会走到冬天才到,而现在,才刚刚过完三月。
“爷,咱们几时离开?”这一天中午,众人走到一处集镇停下休息时,铁城问着楚誉,再这么走下去,要真走到崇州了。
楚誉端着茶杯,眯了下眼,“今晚就回!”之所以耗了六天,是不想走早了引人怀疑。
“那就好,属下这就准备着。”铁城欢喜地离开了。
这是一处茶楼的二楼,一楼搭着戏台,有小旦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
楚誉闲着无事,放下茶盏去听。
这时,隔着两张桌子远的两人闲聊起来,一人说道,“这出戏是班主新排的,叫夺舍。”
“什么叫夺舍?”另一人问。
“便是说,一个人死了,身虽死,魂仍在。已死之人的魂魄会附身到另一人的身上。”
“还有这等诡异之事?”
“一个故事嘛,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咯。这戏中说,女主死了,成了另一个女子,虽换了容颜,但是,她仍记着之前的事,说的话,做的事,还跟之前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
“快看快看,那便是主角出场了。”
楚誉也往台上看去。
只见一个粉衣女子,轻挪莲步,缓缓走到戏台中间,水袖舞动间,婀娜多姿。
咿咿呀呀开唱,曲调正是《落英舞》
他身子一惊。
小旦的容颜,走路的方式,为何这么像林婉音?
夺舍?
重生?
林婉音也会吗?
楚誉袖中的手指颤抖起来,脸色渐渐变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小旦唱完了,有观众用力的鼓起掌来。
楚誉赫然起身,往楼下戏台走去。
第135章 ,娇娇
虽然,楚誉穿着一身便装,衣饰也简单,但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场,仍让茶楼的茶客,个个生畏。
这里离着京城并不远,山青水秀的小镇,不时有京城的富家子弟前来游玩,人们猜测着,这位紫衣华服的青年,出身一定不凡。
因为,有那做绸锻生意的茶客,已经认出他身上的衣料,正是价值昂贵的云锦。这种锦锻,一般只有皇室子弟,或是顶级豪门大户的主子们,才穿得起。
一件衣衫值上千的银子,不是一般富有的人家,能买得起的,除非是大富大贵的身份。
加上他神色冷俊,眸光如剑,楚誉所经之处,人人闪道。
他缓缓走下二楼,往一楼的戏台走来。
戏台上,那小旦还在施礼答谢,抬眸时,发现一位紫衣贵气的青年,正立于台前,仰起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这人的五观十分的俊朗,一双漂亮似女子的狭长凤眸里,浮着巨大的惊骇。
她怔了怔,眸光微闪,垂下眼帘朝他一福,声音柔柔,“多谢公子捧场。”
她的脸上画着厚厚的粉彩,看不出原本的容貌,但那双灵动的杏眼,似曾相似。
楚誉失神了一瞬,再回神时,那抹粉色的翩然身姿,已走向了后台。
他的耳中再听不到任何喧哗的声音,周遭那些看戏的茶客,和台上其他唱戏的各色人等,在楚誉的眼前,全都成了模糊的影子。
他只看到那抹粉色。
护卫白尘跟在他身侧,见他神色异样,忙小声问道,“爷?”
怪事,楚誉的魂儿跟丢了似的。
他看上谁了?
那个戏子?
不就一个戏子吗?
那脸上还画着粉彩呢,真实相貌是天仙还是天神,还是个未知数呢。
楚誉没理会白尘,倒也不是真的不理会他,而是,他没听见。
他用内力去捕捉那个粉色女子的声音。
“将下出戏的行头拿来。”
“是,娇娘。”
娇娘?
娇娇?
他呼吸一顿,提袍迈步走上戏台,追着那抹粉色的身影,往后台走去。
戏班的班主上前拦着他,“这位爷,后台是角们更衣的地方,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白尘扔了锭银子给那人,冷冷说道,“我家爷对卸妆感兴趣,你要么拿了银子,要么你给我脑袋,二选一!”
戏班班主:“……”还是要银子吧,这两位一瞧就不是好惹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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