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是呢,仍将裴元志气得脸色铁青。
有人将裴元志从水里扶起来,有人忙讨好地递了一块干布巾给裴元志擦脸上的水渍。
裴元志一言不发,推开服侍的仆人,大步走到西门鑫的面前,一双眼,似利剑一般盯着西门鑫。
“西——门——鑫!”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怒道。
同时,伸手从一个仆人的手里,飞快地抢过火把,就朝西门鑫的身上狠狠地扫去。
西门鑫哪里怕他?
身子一跃,抬腿一扫,将那火把扫飞了。
“喂,裴元志,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了而已,你居然敢打我?哼,肚量小!想当初,你那夫人林家大小姐被沉塘的时候,你不是满不在乎的吗?换作你老娘了,你就气了?哼哼,不玩了,走了!”西门鑫手里的马鞭子一扬,双腿一夹马肚子,策马离开了这里。
裴元志没有让人追西门鑫,因为,他得处理眼前的事情,再说了,西门鑫武功高强,又是骑马,哪里追得上?
“还愣着干什么?抬东西来,将夫人抬府里去!”裴元志朝身边吓愣了的仆人们,大吼了一声。
“是是是——”
仆人们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忙了起来。
小巷中,霜月正候着西门鑫,等到西门鑫的马儿跑近了,她飞快地抛出一块石头。
咚——
石头正好打在西门鑫的腿上。
霜月故意用力击打他,西门鑫疼得眼花直冒。
丝——
他吸了口凉气,飞快勒住了马缰绳,细看之下,原来是霜月,那后面,还站着个郁娇。
这两个死丫头,敢暗算他!
西门鑫脸一沉,转道往巷子里跑来。
霜月拍拍手,拉着郁娇闪身在一旁。
进了巷子里,西门鑫马上跳下马来,朝二人怒道,“你们居然敢偷袭我?”
霜月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
郁娇唇角一扬,“你不要那十万的银子了?”
西门鑫,“……”傻子才不要,他慌忙点头,“要要要,当然要了,事情已经办成了,快给钱!”
郁娇微笑道,“好说,你先跟我去一趟景府,我就马上写封信,让纪大管家放银子。”
西门鑫的脸上,马上腾起了怒容。
他咬牙说道,“郁娇,你有没有觉得,你的条件提得太多了?”
“不多不多,想想你的十万两,只不过是装了个道士,耍了下威风,装了下风流,就得了十万的银子,人家那农夫,得干多少年,才得十万的银子?哦,不对,不是多少年,是多少辈子!”
西门鑫叹了口气,“好吧,就依你了,姑奶奶!”
西门鑫让出马来,让郁娇和霜月坐了,他自己另寻了一匹马儿,护送着郁娇和霜月,往景府而去。
桃花湖畔,事情并没有结束。
裴元志正吩咐着仆人们,抬着裴夫人进府。
又有两人骑马而来,停在了他们一行人的而前。
那二人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裴府的仆人在忙碌着。
可即便是这样,仍让裴元志感到无地自容。
看着裴家热闹的,正是景昀和林家三爷林唯枫。
景昀冷冷看着裴元志,脸上浮着讽笑。
林唯枫就不同了,没一会儿就冷笑起来,“哈哈哈——,真是风水流转呀,当初,这裴夫人还笑婉音呢,说婉音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亲自带着人罚着婉音沉了塘。可事实上呢,婉音是被人陷害的,反倒是这个裴夫人,一把年纪了,还偷汉子。呸,不要脸!她才是个不守妇道的!”
“来人,给本世子打!”裴元志大怒。
被一个西门鑫嘲讽,已够让人恼恨的了,又来一个林唯枫,裴元志如何受得了?
几个仆人面面相觑,还是朝林唯枫冲了上去。
林唯枫是谁?那是十多年前,京城有名的纨绔。
谁见谁头疼的那种。
当下,林唯枫一边打,一边就骂上了,“裴家不要脸了啊,冤枉死了儿媳,哪知老子娘才是个偷汉子的,是不是儿媳妇掌握了婆婆偷人的证据,被婆婆诬陷处死了?当真不要脸啊!做贼喊抓贼!”
已经是一更天过半的时间,他这么一嚷,竟有不少人,从裴府两侧的小巷子里,跑出来了。
人们见前方点着火把,打着架,骂着人,十分的热闹,一窝蜂的涌上前。
又见那竹笼子里,死得透透的裴夫人,一个个发出了惊呼声,但多半是在讽笑。
裴元志气得脸色更难看了,他咬了咬牙,对左右吩咐着,“散了,回府!”
他一发话,其他的人也不打了,纷纷散去。
“哼,算他识相!”林唯枫弹弹袖子,冷冷一笑。
“三叔,我去祭拜一下婉音。”等所有人都散去,景昀翻身下马,朝林婉音的坟茔走去。
说的是坟茔,其实,只是个小小的土包。
林唯枫叹了口气,也跟着下了马,往湖边一株桃树走去。
“裴元志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居然将婉音烧成了一捧灰。”林唯枫恼恨地骂了一句。
景昀在树旁,缓缓地蹲下身来,从袖中取出一只酒壶,倒了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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