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有礼。”
凤举说道:“我且问你们,那位仙师是何人?从前在宫中从未见过,他为何能在宫中自由行走?”
两个宫娥向着道人远去的背影看了一眼。
“哦,贵女所言的那位是清玄子仙师,是大约半个多月之前才入宫的。”
“清玄子?”凤举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好似有那么一点耳熟,但记忆缥缈稀少,她一时间实在想不起来。
宫娥说道:“是!仙师负责为陛下炼丹,调养龙体,近来深得陛下信任,陛下便下旨特许仙师留在宫中的上清殿。”
史书所载,许多帝王在年华逝去时都会沉迷于养身延寿之道,尤其当今大晋风气本如此,这并不稀奇。
“你们可知,这位清玄子仙师是如何入宫的?可是被何人引荐?”
“这个奴婢们便不甚清楚了,请贵女恕罪。”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你们可看见了永乐长公主殿下?”
“哦,方才经过莲花池,似乎看到长公主殿下正在那里钓鱼。”
“前面带路。”
宫娥引路,凤举又回头看了眼清玄子离开的方向。
自己不过离京一个多月,华陵城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她还不知道的事情。
前方尚隔着一段距离,凤举便看到一身宫裙的长公主拿着鱼竿,坐在池边,一名青年蹲在她身边。
“好了,就到此处吧!”
挥退了两个宫娥,凤举并未直接走上去。
长公主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但那名青年是侧身蹲着,能看到半边侧脸。
那张脸与季琰当初所绘的丹青有八.九分相像,应该就是何初无疑了。
容貌的确颇为隽秀,只是在凤举看来,如此相貌远不及季琰,在美男子云集的华陵城实在算不得多么出挑,但在说话间或是眸光流转时,别有一番多情风.流的味道。
凤举撇了撇嘴角,澜之也会给人一种风.流多情的感觉,不过,一个是闲步云端的仙人,一个是满心欲望、刻意讨好的俗人。
看惯了人间绝色,等闲的庸脂俗粉便入不得眼了。
看了半晌之后,她缓缓收拢了扇子,露出上扬的嘴角。
就她所见,至少现在长公主对这个何处并不是十分在意。
“阿举见过长公主殿下。”
凤举突然到来,长公主抬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道:“呵,你还真敢再来见本宫。”
何初本还怨怪哪个没有眼力的跑来坏事,听到凤举的话怔了怔,不禁起身看向凤举。
阿举?
这便是那位冠绝京华的凤家千金吗?
果然,不负盛名。
“小人何初见过贵女。”
凤举没有看他,只是对长公主道:“阿举无愧于心,坦坦荡荡,为何不敢?”
“哼!”永乐长公主冷笑:“无愧于心?你是要本宫提醒你,上回本宫要你抄写《忏心经》,你却给本宫写了一堆不知所谓的东西吗?阳奉阴违,自作聪明,以下犯上,这便是你的无愧于心,坦坦荡荡?”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六百六十八章 金兰之谊
上回在长公主府,长公主罚她抄写《忏心经》的用意她明白,是故意要她代母亲忏悔的意思。
只不过,既然母亲无错,那忏心经她自然也不能抄。
凤举悠然中佯作出一丝毫无诚意的错愕:“不知所谓?原来长公主不知啊,那是民间广为流传的名为《金兰亭》的故事话本,阿举觉得那故事甚是有趣,故而写来为长公主解闷。”
出乎意料的,长公主竟毫不顾皇室公主的仪态,大咧咧冲她翻了个白眼。
“哼!果然是谢蕴的女儿,牙尖嘴利,巧舌如簧!”
“母亲若非如此,又岂能被长公主视为一生挚友?”
长公主看着鱼竿垂落的水面,良久都不曾说话。
凤举看向了何初,笑着问道:“你可知道,《金兰亭》的故事?”
“额?”何初大概是没有想到凤举会忽然与他说话,还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他犹豫地说道:“这,回贵女,小人自然是知道的,如贵女所言,这个故事在坊间流传甚广。”
他的犹豫和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异光都丝毫不落地入了凤举的双眼。
“既然如此,便由你为长公主讲述一番吧!”
“这……”
不知为何,这本是极为寻常之事,何初却表现得有些抵触。
对付女子,这本是他最为擅长的,正想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抬头瞬间对上那双琥珀色的凤眸,拒绝的话竟是硬生生堵了回去。
这双眼睛让他无法拒绝,并非是因为男女之间的蛊惑,而是那种上位者的威慑让他下意识听命顺从,不敢违背。
他悄眼看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依旧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是,小人领命。所谓《金兰亭》,讲述的是两名身份不同、性格迥异的女子志趣相投、义结金兰的故事……”
两名女子,一个名叫韩金玉,是望族千金,金枝玉叶,一个叫杨柳,是卖艺女伶,如柳絮飘萍。
人们眼中的韩金玉任性骄纵,随心所欲,而杨柳虽才艺惊人,可终究身份卑贱,常常受人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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