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不肯,他刚刚才看见一个香香软软的东西,才不要吃什么糖。可自司春将糖那出,玉石黝黑的双目就紧盯着它不放。
果真是一个新生的孩子,司春无奈,若是有闲心自己定会留下来好一番逗弄,顺便将他带回鲲央,只是数名幼女的存亡比一个不知从何冒出的新生孩子要重要得多。于是她趁玉石的目光聚在糖上,果断从他怀中挣出,将一袋糖果都扔给了玉石。
满抱着一袋糖果,玉石不知道这个香香软软的东西要到哪里,只是看着远处消失的那一点。他盯着糖果,轻轻一嗅,嘴角勾出如同孩子般灿烂的一笑:“香香......”
北海修士终于在这孤山血地发现了血石化身的少年,他们可不管是不是新生,若生在孤山便让孤山养呗,他们哪来的闲情养一个模样似青年,智力如幼儿的男人?
裹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破烂黑袍,他独自在孤山生活,到底是天地孕育的灵物,孤山血地孕育的黑玉石,他很快知晓自己的出生,很快学会走路、说话。
司春自那次回去,伤了臂膀,带来了差点被人宰杀的灵鱼一族,在鲲央休息了极长的时间,本体为果,化作雀鸟,只因这鸟形,她也险些如同上次被人宰了。
北海之行让司春心有余悸,她便直接忘了孤山的那块黑玉。玉石将糖系在腰上,满心欢喜地等待香香甜甜的东西再来,等着等着,他的智力与外表相同,抢了男修衣服用来蔽体,抢了头顶的发簪用来梳理,发顶光溜的地方已经长满了长发。
玉石给自己取了个名字,黑玉。他不喜欢他人唤他血石,血血血,黑玉经常碎碎念,不吉利不吉利。
可他生在孤山,也是看遍了满地血肉和挂着狰狞面孔的人树。入乡随俗,何况是出生在血地的人呢?
北海之主死亡,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他死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北海之主的选出便意为着北海又要死大批的人,可修士哪管,鲲央的结界冲不破,幽幽居又打不过,只能搞内斗。他们唯愿新任北海之主能杀上鲲央,踏平独洲,最好搅着这天地动乱。
前北海之主的死亡自然引起了司春的注意,这千年,北海修士可处处找茬,让鲲央胆小的修士日日躲在屋中,连房都不敢迈出一步。
拐幼女,只为剥了皮毛做围脖,宰了血肉做吃食,司春只觉得北海之人的脑子都有点问题,剥兔、狼、狐的新生小儿还可理解,可拐灵鱼族的孩子做围脖?什么意思?
选出北海新主的仪式已经快要举行。黑玉抱着早就融化的糖缩在一旁,周身的人都是想要成为北海之主,长睫垂下,唇瓣紧抿,等一会儿仪式结束,又是一团糟。
他对北海之主的仪式颇有微词,但对这个结果无能为力,大不了只能缩在孤山上等待仪式结束。
玉石为天地所诞,吸取的不是天地灵气,而是孤山煞气血气,怎么可能对眼前的血腥没有任何反应?北海新主的仪式进行,无人可管,中间出了岔子,自然也无人可知。
黑玉半段被血味指引,手坚如铁,刺入丹田直直地将人剖开,腻骨一击将死,仍留余气,可压根逃不过天生煞气,对死活格外敏锐的黑玉。彼时,司春正坐于离北海不远的玉树上吃糖。空中隐约传来甜滋滋的糖味,黑玉高举的手放下,沾着鲜血的双眼刹那间变了神色。
黑玉不由地闭眼嗅闻,径直地往司春那边走,淌海而去,留在原地等待死亡的腻骨大呼一气,暗幸逃过一劫。
玉枝染上鲜血,司春和那双沾着血点满身伤痕的黑玉对视,吓了一跳。
“你?孤山上那个小家伙?”
“你被波及到了吗?新主的选拔,受得伤怎么这么多?”
黑玉不答,只是用闪着盈盈黑光的双目紧盯着她手中的糖不放。司春明白了,她掏出一个新糖,笑眯眯地剥开:“小家伙?要吃吗?”
摇头摇头,黑玉仍死死盯着司春吃过的糖,薄唇一嘟,是十分滑稽的撒娇。无可奈何,司春轻揉着他沾满鲜血的长发,将糖送入他的嘴中:“只能这一次,小家伙。”
揉着脑袋,司春顺道将他身上的伤愈合,被抱着腰,她整理着黑玉杂乱的长发问:“小家伙,你叫做什么名字?”
沐着润色的黑瞳起了波澜,黑玉看着对方润翠的瞳眸轻道:“黑玉。”
“好名字。瞳如玉石,透彻明亮,好名字。”
黑玉的眼睑微敛,有些羞意,只得轻轻往她胸口蹭去:“你叫做什么?”
“常人唤我司春,我名为苍灵。”司春笑道,“小家伙,若不介意,你唤我苍灵便可?”
黑玉抬头直愣愣道:“唔,苍灵?”
“嗯,苍灵。”
司春神跑了一个小岛,就带了一个黑发黑眼的男人,鹿灵族人好奇极了,被司春养大的百荆按捺不住,直接找黑玉单挑。
百荆从独洲远远而来,一见到被人群围绕的黑发黑眼,气不打一出。说好的,只养她一个呢?见异思迁!带着气跑到司春面前撒娇,却不料黑玉一个熊抱,直接让司春埋在他的怀里。
小孩子特有的争宠,司春满脸无奈,只得两头安抚。都是小孩,一个她养大,二被她有幸见过出生。
“莫闹莫闹,要不要吃糖?”司春笑眯眯地拿出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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