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路拐了个方向,哭泣叫骂声不见,只有雨落声响,越瑿熟悉苍灵,根本不需要派人搜查她的踪迹。
雨变大了,他的脚步也随之停下。门是开的,苍灵披着单薄的外衣露着一张满是裂隙的小脸,倚在破旧的木门上。
天道、秩序、子民和千年夺舍寻觅,他们哪里只隔了这些?越瑿站在雨幕中,看着她伸出双手去接落下的雨水,苍灵没有笑,或者她的笑都能让脸上的裂隙再添上一道。手掌平摊,任由那雨水从指间滑下,她不厌其烦,乐此不彼。
越瑿扯了扯唇角,笑不出,他也学着苍灵的动作摊着双掌,雨水很冰,如何拢起手掌也止住不了雨水的逃走,一切的方法都徒劳无用。
司春劝不住黑玉,就如合起双掌也止不住雨水从裂隙中逃走。苍灵落下了掌,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玉脸终于有了变化,细长的眉毛皱起,藏在屋中的单薄身子往雨中走了一步。
越瑿皱眉握紧双拳,他想往前进一步。苍灵睁着空洞的双眼,摇摇晃晃地站在雨幕中,现在的她对未央几人没有丝毫的帮助,不过是最后威胁越瑿的东西。
她高举着右手想要接住落下的雨水,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用了,如何再度复活,又如何再次以残魂的形态回到越瑿身边,成为苍灵、成为婴婴,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除了劝慰、告诫什么都做不了,谁将她再次复活?谁,天道?她的创造者?
空洞的眼眶泌出泪,她在雨幕中笑了起来。越瑿的记忆里,从未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可现在的他怎么阻止,又该怎么安慰呢?只能站在雨幕里,呆站在雨幕中,看着她挂着笑低泣。
身形快要化作烟云,越瑿要回去了。他再度看了一眼哭累的神灵,神灵坐在门前的梯上,脸埋在膝盖。异眼微垂,就见苍灵忽地抬起了头。是被察觉了吗?越瑿和那双眼对视,他隔着那雨幕突然伸手,像是将掌放在了她的脸上,轻轻的隔着浩大雨幕的抚摸。
“下次再见了,我的苍灵。”
虚影浸入雨中,只能听到淹没在雨声的哑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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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灵鬼物
星天界都诡异地下起雨来,无论鲲央,就连好不容易放晴的渡舟也下起了雨。
魏玫握紧了手臂的伤口,冰冷地盯着天空对番落道:“喂,还没到吗?我先前去的渡舟可没有你这么慢。”
番落瞥她一眼,没做理会。一个连手都残了的人,越瑿竟还会把对方派到这个地方,身后的修士轻道:“番哥,说不定这女人是主人新宠,看她半残模样,身上的那衣服又是主人的旧衣裁剪的。”
番落转身定眼一瞧,那魏玫身上的短衫裙裤果真是越瑿的旧衣,衣袖边还隐隐用金丝绣着些纷飞的桃瓣。
身后的修士神秘兮兮,看了看前又看了看后,像是憋不住心里话。修士又道:“那衣服,那袖角,说不定吾主放弃了那个司春,改爱女修了。番哥,这样岂不是极好,那神也不会对吾主的计划有干扰。”
番落眯起双眼,斟酌着修士说的话。头缓慢点着,当然极好,若这个满身伤痕的女人是越瑿新宠,之前又是进行渡舟第一次屠杀的人,那就根本不会有背叛的嫌疑,反而是自己的莫大助力。
想到这里,他的态度好了起来,拍了拍魏玫没有受伤的肩膀,番落用对女主人的态度对魏玫道:“魏姑娘,应该很快就到渡舟了,您再等一会便可。我们的寂兽有时可是要捕猎的。”
魏玫沉默,她盯着番落后边挤眉弄眼的男子。番落转身的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那个男子的双眼变得一翠一黑,回想起先前番落的态度,魏玫止不住得开心,自己欢喜的男子特意过来为自己解围。
越瑿没有过来,代替他的是碎魂“徐究”,为了保证一切计划的顺利进行,番落不会对魏玫有任何怀疑。
“徐究”看着仍对魏玫献殷勤的番落,讪笑。番落的性格一点都没有变化,热爱美色,欢喜一切的“有夫之妇”,就连这个假女主人也妄想挑逗一番。
“他想尝尝司春的滋味,我就让他尝尝被女人砍死的滋味。哦,就是这个理由。”
“徐究”微微低头,雨水已经将寂兽的毛发染湿。雨势很大,为此他们这些人得再次停步止行,玄地与鲲央相连的结界被破坏,就连这糟糕的雨都挡不了,避雨决就有什么用这雨水可以轻易穿透设下的决法
他盯着落下的雨,心道:“这个雨,可是越瑿意料之中的。”
漫天的雨,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越瑿想这雨的源头大概是当时“徐究”去玄天圣地破坏的后果。
孤山血地被雨水洗涤,可这地上万年的鲜血,怎么可能会被雨水润洗干净 ,只会使周身的气味愈加难闻,腥臭味直直闯入鼻腔。
越瑿拎着司神剑,不顾血地因雨水更加黏腻的湿地,淋着雨站在人树旁边。他抬头望着孤山半腰,那里有一个足以让人站起的平地。黑玉或者说是越瑿,那平地上的深深凹坑,是他作为玉石存在的地方。
他拍着额头,那块平地还是苍灵与他初见的地方,那种柔软的触感和香香甜甜的香味,他现在还记忆犹新。越瑿现在还能回想当初苍灵投喂的那块糖果,舌轻舔牙槽,指无意擦着嘴唇,倒是他魔怔了,现在还想着万年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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