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地舔了舔唇,恰在这时,唇边凑过来一杯水。
莫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就着那只手细细地喝。
喝完了,才看清喂她喝水的人竟是祁逾明!
她受惊不小,这次却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如往常沉静柔和,任谁也看不穿她心底掀起的惊涛骇浪。
祁逾明见她没有丁点表示,心里猛地涌出一股烦躁,把杯子放在桌上时,重重磕了一下。
祁管家擦了擦额上浸出的汗,尽职尽责地继续当调和剂,将一个信封和新手机递给莫皑,“少奶奶,你的手机被水浸过,用不了了,这是新的,电话卡也是按着以前的号码重新办理的,你看你喜不喜欢?”
手机是最近几天新上市的,做工细腻,细节处更显精致。
莫皑接过来,“谢谢祁伯伯,我很喜欢。”
祁管家呵呵笑道:“少奶奶喜欢就好。”少爷的眼光就是好。
莫皑拆开信封,见是一张支票,数额五百万。
这回她再也绷不住,脸上表情明显一怔,旋即涌上一股欣喜。
“这是……”她有些哽咽。
莫皑不知道,在昏迷期间,她一直在说胡话,说的最多的是:妈妈,你不要不要我,我会努力,我会好好学习,让你骄傲……妈妈,你在哪?我想你想得好苦……珠宝没了,女儿不能知道你的消息……
祁逾明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在那一刻软了。只是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心疼一个他曾经无比痛恨的女人。
所以,他故作漫不经心,整理着袖口,“你的命,换来五百万。”
他的话犹如给了莫皑当头一棒,所有高兴在顷刻间消散,嘴角牵起的笑意蓦地僵在脸上。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豁出命去救他,只是为了他的钱。
手机铃声响了,是一串数字,莫皑却知道是谁打来的。她没接,这个电话压制住了她想把这张支票撕碎的念头。
莫皑把支票一点点塞回信封,勉强把僵硬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谢谢你……”的施舍。
她默了一会,继续说:“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你们能先出去吗?”
祁逾明绷着脸,薄唇紧抿成一条缝,没再看莫皑一眼,自己推着轮椅走了出去。
祁管家看看祁逾明,再看看莫皑,张了张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追上了祁逾明。
莫皑等他们出去以后,强撑着下了床。
许是在水里泡的太久,她脑子还有些晕,四肢软绵绵的,却并不影响她走路。
莫皑在衣柜里找到自己换洗的衣服,换上之后,走出病房。
她脸色惨白如纸,唇上毫无血色,没什么精气神,一看就是大病之人,没出租车愿意载她,都怕沾上了晦气。
好不容易有一辆出租车在她身旁停下来,司机看她连车门都开不了,扭头看她,仿佛这时才注意到她的脸色,顿时吓了一跳,锁上车门,唰地开了出去。
莫皑被带的踉跄了一下,终是支撑不住,坐倒在地上。
举手遮在眉上,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火辣辣地烤着,烤得她一阵阵眩晕。
莫皑在路边站了这么久,身上一阵阵发虚,出了不少汗,口干舌燥,唇已经破皮,流着嫣红的血。
她想着以自己现在半死不活的萎靡状态,可能到不了莫家,便打电话给莫坤阳,让他自己来拿钱。
莫坤阳听说钱凑到以后,语气激动万分,对莫皑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却漠不关心。
太阳很毒辣,照的人汗流浃背,却照不进她的心里。
挂了电话,步履蹒跚地往回走。一小截路,她走得异常艰难。
期间有护士和好心人来帮忙。
莫皑礼貌地推开他们,一步一步,踩得虚浮又坚定。
好不容易回到病房,躺在病床上,她却像是抽光了所有的力气,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大概十多分钟后,“吱呀”一声响起,病房门开启。
随之传来轮椅轱辘辘轧过地面的声音。
祁逾明出现在门口,他推着轮椅进来,行至莫皑床边,冷冷注视着她苍白憔悴的脸,凤眸晦暗莫测。那张脸棱角分明,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下颌线条硬朗若刀裁。
他掏出莫皑右手,手掌心横着一条丑陋的疤。他眼眸紧了紧,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药盒,用指尖挑出一点抹在莫皑伤疤上。
莫皑睡梦中喊了一声疼,祁逾明紧了紧腮帮子,故意加重几分力道,但很快动作又轻了下来。
“吱呀……”又传来门开启的声音。
祁逾明做贼似的立即把莫皑手放回去,迅速把药膏塞回裤兜里,一本正经地坐在莫皑窗前。
却是祁管家带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
那几个医生跟祁逾明打了招呼,纷纷朝着病床围过来。
一通检查后,其中一个秃顶医生被推为代表战战兢兢地开口:“祁太太没什么大碍,只是发烧昏迷了,挂个点滴,吃些药过几天就没事了。”
祁逾明冷冷掀唇,一字一顿,浓浓的杀气,“是!吗!”
转瞬他便恢复正常语气,“用最好的药。”凤眸一凛,“找最差的医生给我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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