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儿的父皇……
回想起那个男人,苏婉容微微一愣。
那男人身躯强壮,双臂更是结实有力。莫说一个一岁出头的小丫头了,便是她这个做娘的,也能被那双铁臂拦腰抱起。
虽然羞人,但苏婉容她其实极喜欢被胤莽抱的。喜欢被他对待宝贝一般抱在怀中,用他灼热的薄唇,一下一下,疼惜地亲吻着她。
与男人昔日的种种温存,一被勾出一个头儿,就一发不可收拾地接二连三浮现于脑海。
回忆以往,苏婉容不自觉有些失神。
却在这时,倚翠神色着急地跑了过来,步伐迈的太大,险些从台阶上摔了下来。苏婉容上一刻的思绪就这么被彻底打散了,看着这冒冒失失的丫头,抿唇便笑出了声。
“瞧瞧你,这是在急什么呢。”
倚翠气喘吁吁,连行礼也顾不上了。稍稍缓过气儿来,就急急地对她说:“娘、娘娘!皇上,皇上他回来了!”
苏婉容愣住。
她怔怔地抬眼望去,就见不远处的垂花雕刻长廊,传来矫健有力的脚步声。也就是那么呼吸的一个间隙,那身穿玄色铠甲的高大男人,从拐弯处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
瘦了些,黑了些。原本就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愈发的刚硬凌厉。可是瞧看起来,依旧伟岸,挺拔,英俊。
瞧见软椅上坐着的是她,阔步走来的男人眸底霎时间一片柔和。苏婉容亦是心跳如鼓,眼看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步伐也愈发急促。
她喉间一哽,眼眶发热地,笑着从软椅上缓缓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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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四的这一天,艳阳高照,碧空万里。
晋元帝这一日,早朝进行一半,便火急火燎地从金銮殿赶过来。此时站在凤仪宫寝殿门外,高大的身形犹如人形石雕一般,僵硬而直挺地站在原地。
屋内一直传出断断续续的痛呼声,那些个痛苦隐忍的呻吟,就如同无形的刀子一般,狠狠刺在胤莽心口。
他已经后悔了。他就不应该一时心软纵容那小女人顺其自然。他就应该狠狠心,彻底避孕,万一那小女人今次有个三长两短,那后果……胤莽他根本就不敢想象。
随着时间的流逝,胤莽的脸色越来越白。就在他再也压抑不住,咬牙准备直接冲进去的时候。皇后娘娘的产房内,隔着一架花鸟屏风,一道响彻整座寝宫的洪亮啼哭声,猝不及防传入众人耳畔。
立在门外,双脚仿佛生了根似的胤莽,听见这一阵啼哭,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总算落地。
呆了片刻,反应过来以后,急匆匆闯了进去。恰好与从正室内绕出来的产婆,撞到了一块儿。
高大健硕的帝王,这会儿冒冒失失地夺门而入,可是把产婆给吓了一跳。可是喜事当头,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马上把裹在红锦襁褓内的小娃,抱过来给皇帝看。
产婆高兴极了,眉梢带喜地扬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为皇上诞下一名龙子,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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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以后,苏婉容的这对儿漂亮的仿佛瓷娃娃一般的儿子女儿,都已经逐渐长大。
女儿唤作胤惜,婴儿肥慢慢褪去以后,眉眼愈发出落得水灵精致。一看,往后便是个美人胚子。
只可是,娇滴滴水润润的小姑娘,越长大,越发成了个清冷老成的性子。也不喜被人抱了,就爱围在她太师外公身后,让外公跟她讲弟子规和三字经。
儿子唤作胤宸,生得浓眉大眼,像他父皇。
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和他皇姐姐是两个极端。男子汉小丈夫,偏生性子粘人的很,又极爱哭。但凡有一个不好,小嘴儿一扁,眼泪金疙瘩就一滴一滴连成了串儿。哭的急了,那便是连母后去哄,都是没用的。
这会儿便是如此,小阿宸粘着姐姐,让姐姐陪自己放风筝。皇姐姐不愿意,觉得放风筝小孩子气,又浪费时间,不如留在寝宫里,看几本绘本来得有趣。
小阿宸不高兴了,就开始哭。惜儿牵起弟弟胖乎乎的小肉手,小大人儿似的无奈地安慰了两句。小阿宸吭吭唧唧的不答应,扭着肥嘟嘟的小身板,哭得愈发带劲儿。
这样的场景,每日都会上演个两三次。
最起初的时候,苏婉容这个做母后的,还会出面适当地调解一番。后来习惯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
目下,苏婉容随胤莽一道儿半躺在贵妃榻上。
一边远远望着自己生下来的这一对儿金童玉女,心下的满足难以言喻。一边枕在男人强壮有力的臂弯,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她刚刚嫁给他时,发生的那些陈年往事。
便抬起头来,一双美目斜睨着他,问:“还记得当初我跟你立下的那道约书吗?都说君无戏言,倘若从西夏回来以后,我翻旧账,不想继续做你的皇后了,你要怎么办?”
她同他曾经有过半年之约,半年之期一满,倘若她想离开,男人不能阻拦。如若毁约,男人便要江山易主。
白纸黑字地立下毒誓,契约书还在她的妆奁最底层压着呢,不怕男人耍赖。
胤莽原本正把玩着妻子如云秀发,乍一听见妻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剑眉一挑,却是云淡风轻地说道:“朕自然不怕,因为那纸约书,早在西夏临行之前,朕就一把火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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