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碑下有一个缓坡,比江边平台要高,视野广,能够第一时间看到电视塔的塔灯亮起。
老太太守旧,她不开口,家里长辈都得低着头孝顺,谁也不会除夕夜带孩子出来跨年,顶多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们自个儿闹去。
除了余昭繁,余漪在一帮孩子里年纪最大,他们都听她的主意。
以往余昭繁的事情没有闹开之前,大伙一起玩时还能捎带上她,可自从余昭繁这个大哥哥的伟岸形象坍塌后,家里的小辈对他俩就变成了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一个喜欢男孩子,一个臭名昭著,两个怪咖,谁乐意和他们凑在一起?
余昭繁有一两年都不爱出门,余馥也总是一个人,那一次好不容易求得他松口,两个人穿上新衣服出来跨年,一路买零食玩具,揣得口袋鼓鼓胀胀,别提有多开心了。
现在想想,真跟做梦一样。
余馥晃了下脑袋,好遗憾地靠了靠江以蒲的肩。
他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的絮叨,人太多了,吵吵嚷嚷,说什么都没气氛了。
这么走着,不知不觉到了码头。一个男人忽然迎上前来,附在江以蒲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随后领着他们走向VIP通道。
不远处的港口泊着十数条轮船,大大小小形状各异,都布置了新年饰品。“皇后号”傲然居中,豪华之气一目了然,通体金碧辉煌,光彩夺目。
十几米外是一条排到街口的长龙队伍,光是上船就要等一个小时,就更不用说买票了,票务窗口现已全部关闭。
“皇后号”作为全□□一无二的“土豪”,面向的自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男人把他们领到包厢后,和江以蒲寒暄了两句。
江以蒲说:“替我谢谢你们金董。”
“江主编客气了,也就您一句话的事,以后还希望江主编多多照顾我们的生意。”
江以蒲点点头,神色淡然。
男人很识趣,没再此时多讲煞风景的话,只出去之前悄悄打量了包厢里的女人一眼。
在“皇后号”做到经理的位子,没有一双火眼金睛是活不下来的。要说看人,他绝对称得上毒辣。
就这条船,每年有多少女人进进出出?光是那些显贵身边的网红,小明星便如流水一般换来换去,数不胜数,就更不用提圈内那些真正的中流砥柱了。
江家老二就算一个。
不只是因为ML的名气大,江家背景雄厚,更因为他在整个A市资本圈的实力已经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
打个比方,如果今天他接到的通知不是安排一个包厢,而是一艘游轮的话,他恐怕会清空“皇后号”为他腾位置。
不过低调也是真低调。
这么些年和各路牛鬼蛇神打交道,头破血流挤进了最外围的一个圈子,逐渐往里面的圈子渗透,才发现真正有钱的都低调。
人家根本不屑显摆,往哪一坐都是资本家的底气,气质修养从内而外显露,有礼貌,也疏离。
说得难听点,和这种人相处,你就得有自知之明。
要不是金董实在有事腾不出手,今晚哪轮得到他出面?里面的人不吭声,谁又能知道在这一扇门后的究竟是什么角色?
这个女人真是……上辈子拯救过银河系吧?
竟然让江家老二给她接外套?还给她挑头发丝上的雪花?
靠,身为男人他都羡慕了。
——
门完全合上后,余馥笑说:“那个经理再不走,我都要怀疑他被你掰弯了。”
江以蒲略带警告地看她一眼:“头发都半湿了,还到处瞎看。”
“不看怎么知道你这么迷人。”
余馥轻哼一声,往舷窗口一坐,由着他在后面给她擦头发。擦到一半,她又扭过头来:“刚才的保证里,我要加一条,不止女色,男色也不许近。”
江以蒲笑笑:“好。”
内舱暖气足,很快他们身上就暖和了。包厢在“皇后号”的顶层,面向电视塔,视野绝佳,不用去甲板就能清楚地看到跳跃闪动的霓虹灯。
越来越多的船向江中心靠拢,远远近近喧哗动荡,繁华登岸,一年又一年的光影在流动的江水中逝去,很快到了新一年的零点。
齐声的倒计时。
“十”
“九”
“八”
……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江以蒲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温暖的临窗软塌上,他拥着她,也跟做梦似的,没细想就开了口:“你知道吗?”
余馥顺口问道:“什么?”
倒计时仍在继续。
“四”
“三”
“二”
……
“十年前的除夕夜,我在这里见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爆肝了呜呜,近万更,零点还有一章。
你们不要夸我一下么?
关于余老幺,有为他写一本书的想法,不过题材是聚焦在新闻部,调查记者现实向,仔细想想也不会太甜,所以看意愿,如果不甜也还是想看他,我会考虑放一本文案,好好写写余烟杆子。
零点正常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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