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后宫之江相_新晴照酒【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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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放宫人,是指后宫男子年满二十五岁,如不曾承恩,便可由皇后做主放出宫禁,赏笔银子,听凭嫁娶,概不追问,本是凰朝天家怜悯宫人青春虚度孤独老废的仁心之举,这些年都依例施行,颇得民众之心。

若是宫人尚未承恩,虽不满龄,但后悔入宫,强烈要求出宫,也可向皇后申请,得到准许后亦可除名出宫,这便称为辞宫,虽然辞宫之例极少,但每朝中也有一二人。

江澄已过了二十五岁,原谈不上辞宫,只能等着被放,徐淳的说法只是表示对他的尊重而已。旁边的陈语陌却插话道:“江兄,今年的宫人已经放过了,名单上不曾见有江兄。”江澄一愣,便听秦瑛急急问道:“此话当真?陈大人如何得知?”

陈语陌打量了一眼秦瑛,语气肯定地答道:“在下忝任鸿胪少卿,放宫人的仪式陛下命在下总负其责,在下原是见过名单的,这是上月十五日的事了。”

而今是六月中旬,她说上月便是指五月,她见众人半信半疑,便不慌不忙地继续砸锤道:“江兄不在被放名单上,还有个佐证,江兄请看手上的玉串”,原来陈语陌坐在江澄斜对面,早看到他腕子上那串翠玉手串,“这玉串是皇上端午节赏给后宫的节礼,据说后宫众人人手一串,每串上刻有个人封号和名字。今年简贵人、安贵人到了年龄,皇上便未赐给他们玉串,他俩就和其他没有名位的宫人一起被放出宫了。”她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秦瑛不由得呆了。

柳笙此时开口道:“此事皇后已经告知我,皇后收到你的书信后,原本想将你放出去,名单写好了呈给皇上,是陛下御笔把你的名字给抹掉了。”她的话轻柔和缓,却比陈语陌更具力量。

秦瑛彻底绝望了,她失态地看向江澄的右手,江澄正毫无意识地摩挲着这个玉串,玉串中间有个小小的“宁”字,对侧刻了个小小的“澄”字,他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却知道自己是被套牢了。

酒宴过后,他便选择了卖宅子。好在京城房市走俏,宅子在挂牌的第二天就卖出去了,当初五百两银子的宅子,如今他拿到了整整一千五百两现银。有了银子一切好办,立马去户部缴纳了罚银,用剩下的银子雇了两辆车子,将宅子里的书、琴、剑、地图、衣物、各式地方特产、各种小摆设全部装在车子里,将宅子里的车夫厨娘老仆人都遣散了,他们每人得了五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喜笑颜开道了声谢,厨娘伶俐,又说了句“大人善心,以后一定还会做官的”,便各自收拾离开了。

人情本就如此,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转头面向那哭得眼泪汪汪的侍儿子墨,无奈道:“你别总是哭啊,我让你去林家,也是为你好,你家公子我不知哪天才能起复,宫里又闷得很,你何苦跟着去受委屈?”凰朝规矩,后宫之人无论主仆都是不能随意出入宫禁的,他为免子墨被宫规拘束,从未将他带进宫过,子墨也就不曾被写进知春院的侍儿名录。他卖宅子之前,已向林征讲过,要将子墨寄顿她家。

子墨还在哭,抽抽噎噎地,伤心得不得了,漂亮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公子,你一个人去宫里,我怎么放心得下你,呜呜,你自己不会做饭不会弄吃的,万一饿坏了怎么办。别的侍儿侍候得不尽心怎么办,公子你会不会被欺负,呜呜。”

他本是个心软的人,也未免有点心酸,子墨是他在凰朝所买的第一个侍儿,跟他有九年了,平时为人勤谨,知冷知热的,感情算是深厚的。他也想过干脆将子墨带进宫去,子墨晓得一切官府排场,这几年来从未出过差错捅过篓子,有子墨在身边,他自然是省力省心,但子墨已经二十二岁了,这个年纪正是适于嫁娶的最后一段好时光,这时进宫去呆个几年,等再被放出来怕就要错过了好姻缘,他不能为了自己方便耽搁了子墨,想到这他狠狠心,没再开口。

傍晚时分林家派车来接走了子墨,他看着那孩子一步一回头的依依之态,心中只觉混混沌沌。

第5章 闲居

宫里闲居的日子最初并不是那么难过的,他为终于能睡到自然醒感到高兴,不用早起去衙门,不用在凌晨被临时喊走处理公事,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的生活,他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在欢呼雀跃。

他充分发挥了闲散时光的美好,每日辰时过了才懒洋洋地起床,马马虎虎地用过了早膳,坐在桌子边开开心心地看不到一个时辰的书,随随意意地弹一刻片刻的琴,再从从容容地睡午觉,睡得久的那次甚至能从午时睡到酉时,起来后晃晃悠悠地用晚膳,晚间再看上几页书,再随随便便用一点夜宵,又舒舒服服地与周公夜话。

有时候甚至连书也不看,就那么由着自己在房子里院子里发呆,下雨天坐在窗前看潇潇洒洒的雨吹打着院中的梧桐芭蕉,太阳烈的日子就静静地坐在梧桐下的石墩上看日移树影,他觉得自己终于懂得了什么叫雨打芭蕉,什么叫绿荫静昼。

没有案牍劳神,不受风霜之苦,这样的日子慵懒惬意得让人忘记时光流逝,也于无声中抚平了他官场失意情场黯淡的双重郁愤。

他是六月二十二那天搬到宫里来的,进宫后既未去给安澜请安,也没有走访各宫苑的君卿主位们,就这么一个人昏天黑地地睡过了一个月。这中间安澜派人给他送了两个宫侍,一个供粗使,一个干细活,他收下了宫侍却也没怎么上心,把两个都赶出房去做粗使,身边整日里没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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