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天时间,都到了非卿不可的地步?
“我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虞梓墨眯起眼睛,一脸怀疑。
虞筠霭冷哼,“四叔莫要想歪了,我只是……”不知如何启齿。
他和怀洣的故事,必须追溯至十年之前了。
十三四岁的少年,情窦初开,况且对方还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口口声声叫他“哥哥”。
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而且是个不分时间场合的变态。
那一年,先皇虞梓澈病危,他的亲信云海天为了扶持年幼的二皇子虞筠霜上位绞尽脑汁,废太子,杀亲王,尽屠忠臣。彼时沈太傅身染重疾,几乎衰弱到无法上朝的地步,却拄着拐杖进宫,强行要求面见病榻中的圣上一面。正是这半个时辰,致使云海天延误时机,虞梓墨连夜将厍馨儿母子护送出宫。闻璟亦不顾一家老小安危,一路以命相博,披荆斩棘,历经九死一生才将他们安全带到了小华山。
苍天有眼,未及虞梓澈闭目,虞筠霜竟然先出了意外,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夺去他年仅三岁的生命。
虞梓澈薨了,虞筠霭重新被立为太子,云海天依然一手遮天。
如履薄冰的岁月里,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不敢大张旗鼓四处寻人,唯有将少年时期的悸动深埋于心。
他从未向谁提到过怀洣,包括厍馨儿。
那是他一个人的过往,像一枚尚未成熟的果子,每每想到它的味道,都觉得酸涩难忍,心如刀绞。
没错,他有一颗果子,他一直小心翼翼珍藏着它,整整十年,不敢告诉任何人。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它已经丢了,或是被别人采去了。
如今他的果子出现了。
他决定摘了它。
虞梓墨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懂了,你不用脸红成这样。”
不就是瞧上人家了,想娶回来临幸么。
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干嘛。
他当然能理解。
“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不得不说——”虞梓墨试探着建议,“云海天虽说已是强弩之末,但你毕竟根基不稳。不少重臣仍有观望之意,其中有些个,家中尚有待嫁的小姐,他们都等着与你联姻呢。”
“我的意思是,皇贵妃的位子,是不是高了点?”
“我还觉得低呢,只怕委屈了她。”
虞筠霭的声音很低,但虞梓墨听到了。
他目瞪口呆了好一阵子。
“先定个皇贵妃吧,至于其他的,慢慢打算也不迟。”虞筠霭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云若婉的毒,解了。”
“这么快?”
虞梓墨依然处于震惊之中,心不在焉道。
青蔻虽然绝色,但相比虞筠霭的后宫佳丽,她的性子毛躁欢脱,不够端庄稳重,冒冒失失的,出身也低,说实在的,她配不上皇贵妃的位置。
他记得清清楚楚,虞筠霭之前对青蔻的印象很差,甚至动过杀念——虞筠霭的变化,发生在青蔻揭下面浆那一刻。
他肯定见过那朵纹面,到底是在哪里呢?
该死的寒病,让他的记忆力逐年下降。
再有几年,他将忘记所有的一切。
“四叔?”
虞梓墨楞了一下,“你接着说。”
“蕴大夫的医术名不虚传,几针下去,人就醒了。”
即将废掉的皇后,醒了怎样,不醒又能怎样。
虞梓墨不置可否,“嗯。”
“蕴大夫能够治好云若婉,他的医术,想必与夏鬼不相上下。”虞筠霭看似漫不经心道,“我想让他,给你也瞧一瞧。”
虞梓墨微微一笑,“我不……”
“先别急着拒绝。”虞筠霭觑他,“不然四叔以为,我对蕴大夫的事情为何如此上心?”
“无论是夏鬼,还是蕴大夫,他们手中都没有麒麟血。”虞梓墨一语中的,“兴许他的医术的确不亚夏鬼,但少了麒麟血做药引子,便是神仙也治不好我的寒病。”
虞梓墨神色淡淡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少堡主,牧歌求见。”
“进来说话。”虞筠霭并未抬头,目光落在夏家灭门的卷宗之上,一目十行,眉心紧皱。
卷宗上的记录十分模糊,关键证据及供词多处缺失。不但如此,他从前曾多次有意无意地询问,虞梓墨总是抱着一副敷衍搪塞的态度,回答得模棱两可。
夏鬼的死,固然有虞梓澈昏庸无道的因素,可云海天为何非要对一名与皇储之争毫无关联的太医赶尽杀绝?
夏鬼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或者说,他知道些什么?
暗处的角落里,传来牧歌轻柔悦耳的嗓音。
“启禀少堡主,今日云昭远去过品茶轩。”
虞筠霭望向角落:“怎么回事?”
牧歌低垂着脸,“蕴大夫治好皇后娘娘的奇毒,云昭远出于感激,将所乘坐骑——云海天从西域高价买回来的汗血宝马送给了青蔻姑娘。之后他们二人便一同前往京郊游玩,因为那片草地颇为平坦,一览无余,属下无法藏身,只能远远看着,因那二人颇善骑术……属下不小心将人跟丢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属下未曾亲眼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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