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奴婢也这么觉得,这衣服是她们新熏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哪种味道。您要是喜欢,下次换这个香。”
“我不……这是小姑娘用的。”
苏望青垂下眼看他,目光滑过齐整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最终落在微微阖动的唇上:“您不是喜欢这味道么?”
苏望青帮他褪下湿透的衣衫,扶他下水。波光随着他身体的沉入而荡漾起层层涟漪,“吧嗒”,人一下掉进去,水没过颈部。苏望青眼疾手快抓住他,将人提溜上来。
苏望青跪在池畔,一手擒住他的颈部一手抵在肩上。只觉得手上一片滑腻,险些抓不住。殷素问的身子微微缩了一下,显现出别样的脆弱。
“公子,要不您转过身子来?”水中虽有石凳,但殷素问此刻坐也坐不住,只怕一不留神滑进水里淹死了可好,命再硬也不好随便糟践啊。
殷素问闻言,微微转过身子,趴在岸上。两颊上染着病态的潮红,眼神已经迷离,苏望青也不懂,只见他在刻意闪躲,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她探探手贴在殷素问的额前,触手处一片灼热,反复试过,便知他是高热上来了,不免有些焦急,暗骂毓秀溜得这么快,若是平时她指不定猫在哪个角落里叫一声便过来,现在这情景,只怕早跑了。
殷素问正嗅着她的手腕,鼻尖跟着手腕内侧挪动着,像只刚出世的小奶猫,然而那面上的红晕却又衬出几分欲态。
苏望青并非什么也不懂的稚女,前些年在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秦楼楚馆的坑也不知蹲过多少,埋在暗处,那些床第之事,奇`淫`巧技亦见识过一二。此刻见殷素问如此,不免心中一噔,目光失了镇定开始乱瞟,便看见殷素问那细窄的腰线无限延伸,隐没在清澈的水波中,荡漾的水起伏着,透出白皙的臀`线。
她脑子里嘭地炸开,连忙收回手,心脏狂跳,一双手无措地在裙摆上擦拭着。
难道这次中的毒……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像是要烧起来一般通红,秀丽的眉毛蹙起来,,眼中因为羞愧而泛起水意的,格外让人想欺负。她面前是个神志不清的殷素问,实在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苏望青连忙挺起脊梁坐好,殷素问还在迷茫地寻觅着那只手腕。但是怎么着也找不到,只能皱起眉毛表达自己的不满。
苏望青不禁问:“您在找什么呢……”
“香味。”
苏望青一愣,不免苦笑:“怎么就那么喜欢这味道么?”
“不疼……”
苏望青放在裙摆上的手一顿,眼前的人白得发光,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显得那张脸格外的脆弱小巧,她不知出于怎样的一种心态,竟伸出手帮他扒了趴散乱的头发:“怎么,这一次很痛吗?”
殷素问的脸搁在冰凉的石台上,鼻尖抵在她手腕的肌肤上,灼热的气息凌乱地打上来,殷素问却还在否认:“阿青,不疼的。”
苏望青突然抖了一下,眼泪倏地落下来。
苦涩的情绪似乎顺着手腕飞向了她的心里,像针尖一样锐利,刺痛在皮肤上一寸寸炸开,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抚慰。
不知发什么疯,眼泪一串串落下来,脑子里殷素问的声音层层叠叠涌过来,“苏望青,你别哭,苏望青,你别哭——”真诚又恳切的声音不停地回响着。她却闷哼,哭出了声。
当真是比死了爹娘的时候还惨,当年村中大旱又发鸡瘟,饿的饿死病的病死,何其惨烈。然则苏望青已麻木,除了哭一哭,便去找吃的,糠米也吃,树皮也吃,走到绝境求路无门时哭一场,为何时至今日,要为了眼前的人哭?
要哭便哭痛快,她硬是嚎哭了好几声,殷素问原本都疼得快晕过去,霎时听见这撼天动地的几下,不免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青青,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死呢?”
苏望青哭弯了脊背,全然已经忘了周遭,只是见殷素问醒来,随手拿了手边的长巾扔过去,覆在殷素问的脸上,轻柔地帮他擦拭,可是平日里这么克制的一个人,却止不住哭声,一下下地从嗓子里哭出来,泪水流了满脸。
殷素问顺从地等着她为自己擦干头发,对方却无论如何也不将其拿走,目光被遮住,只听见一声声的抽噎声。人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殊不知这不会哭的一旦哭得撕心裂肺,也是效果惊人的,他听不下去,索性一手掣住她的腕子。
苏望青这才止住哭,仍是一抽一噎。她心自己知逾越了本分,却也没有多少悔意,只是慢慢将毛巾从殷素问的脸上拨开。
所幸她家公子是只病猫,也不敢怎么着她。
殷素问亮得惊人的眼睛露出来,他还是伏在石砖上:“苏望青,你过来。”
她还未做出一丝反应,池中的人却猛地撑起身体,带着那灼热的水意,吻了上了。
天旋地转,你可知心悸之感蔓延全身的体会?忘乎所以,彷在云巅,是梦魇也是仙境,是蜜语亦是咒怨。苏望青一向知道自己不是个弱女子,然则但那滚烫的身体束缚住自己时,她的每一处都被压抑,从呼吸到思想,无一例外。
苏望青在发抖,她身体僵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殷素问。眨眨眼,泪水又开始奔涌。殷素问放开她,低声问:“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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