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心烦意乱的点了点头,指着园西说,“齐河你若有空,陪我走走可好?”
“听姑娘吩咐。”齐河转身陪着燕北朝西走去。
“昨晚我看义然大帐里,那么多人,你跟我说说?”燕北瞅了一眼齐河。
齐河呵呵一笑,“姑娘刚来,不知道咱们狐堡的历史。咱们狐堡原是老主子醉言和大帅玄其一手成就的,大概是三十多年前,也就是如今的皇帝祁连易登基之时,老主子和玄叔就来到了狐堡,开始寻找周围的散奴,他们先是成了小群落,后来不断联合更远的奴部,再后来,就开山挖石,耗了十年心血,终于建成了最初的狐堡,那时,落主刚刚出生,我记得那年是甲戌年,老主子对所有人说,他将来未成之事,必会由落主完成,落主从小就在老主子和玄叔跟前长大,老主子对落主要求之严,只令我们心存敬畏。”
“后来狐堡日渐壮大,来投靠狐堡的奴部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一些英才,老主子就跟落主说,将这些英才封帅,留为己用,待他们要情同手足,落主听从老主子的吩咐,一点没有怠慢。后来,落主大了,慢慢开始接手狐堡要务,老主子日渐苍老,终于在己丑那年,染时疫而亡,临死的时候,老主子抓着我的手说,齐河,我这辈子没有亏待过你,我死了,落英就是你的新主子,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齐河说到这,眼里泛着泪花,“我十六岁入堡,一直伺候老主子,后来老主子去了,我便留在落主身边,落主待我如同家人,我这辈子便是死,也报答不了。”
燕北轻轻拍了拍齐河的后背,齐河擦了擦眼泪,“如今好了,狐堡壮大了,甲午年,也就是前年,逍与国君礼轩与下令驱奴入江,逍与最大的两个野奴部落,江原,束逍,在与礼军一番争斗后,不得已跳江自保,这两个野奴部落老少妇孺加起来,数量也很惊人,可是入江之后,死伤过半,最后存活下来的只有不到两万人,老弱妇孺基本上都被淹死,剩下的,只有两部的年轻汉子,后来不知怎的,这些人一路逃来,过了天摆边界,竟没受到阻拦,落主派人接应,他们就这样顺顺利利的入了狐堡,几个领头的被封了帅,也就是你昨晚看见的三帅慕锦,四帅追夏,六帅龙炎,七帅化草。”
“噢,原来是这样。”
齐河点了点头,“落主对待逍与人也算是仁义,不光封帅,一共物资均与其他人相同。原本狐堡只有六帅,大帅玄叔,二帅秋往,五帅子周,八帅衫丛,九帅奇谷,十帅仁次。后来逍与封了四帅,狐堡一下子变成十帅,便是今天的模样了。”
“这些人都有兵?”
“怎么可能……”齐河笑笑,“手握重兵的只有落主一个,大帅玄其,五帅子周,三帅慕锦,四帅追夏,手上能动的兵力加起来还不到落主的一半。”
燕北听到这,皱了皱眉。
齐河并没有注意到燕北的变化,继续说,“二帅秋往,只负责狐堡与外界的物资交换,他手下只有几十个人,可是每次都能攒回数不清的东西。”
“六帅龙炎,原是三帅慕锦的手下,擅长制兵器,他手下全是铁匠。七帅化草,擅长易容,每次狐堡有人外出,都得经他一番悉心装扮,八帅衫丛,满腹诗书,狐堡的各机要文书都是他一手起草,他画得一手好画,每次让人带下山,都能卖得好价钱,九帅奇谷,负责狐堡的吃喝礼乐,为人恬淡,却是落主的机要军师,十帅仁次,与隐巢灵华齐名,大病小灾,药到病除。”
“真是藏龙卧虎。”燕北面色越发凝重,“狐堡距离中洲不远,扩张到现在,可有洲军前来找麻烦?”
齐河一脸骄傲,“没有!这也多亏我们落主英明,狐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洲军想要做点什么,也得掂量掂量不是?况且这沙洲地界,是太子祁归来管辖,他向来看不起咱们这些野奴,也就疏于防范罢了。”
“祁归来?”
“怎么?姑娘不知道祁归来?”
“呃,我好像听师父说过一次。”
“哎呀,这个人乃是皇帝祁连易的嫡长子,也是太子,手握重兵,在朝廷呼风唤雨,咱们沙洲这片地界就归他管。”
“我知道沙洲归太子管辖,只是不知道他叫祁归来。”
“祁归来乃是后来皇帝赐他的新名,原来,好像是,是叫什么祁天一的,至于为什么改名,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倒是无关紧要的。”燕北自是暗自思忖,为何当初师父会说,狐堡太平不过是归来仁慈,说得可是这个祁归来。
“姑娘这下可听明白了?”齐河一指园口,“你看咱们都逛出园子了,落主这会儿也该着急了,昨儿后半夜,九帅找落主找的急,好像商量今天要下山的事,姑娘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回了。”
“谢谢齐河。”
“姑娘客气了。”齐河一作揖,转身走了。
燕北看着园口的硕石,又回头望了望这美轮美奂的园景,重重的叹了口气。出了园,便是山,燕北一路奔到山顶,呆呆的看着山上的树林,竟有一丝想离开的念头。
她又想起隐巢出事前,她与师父在隐巢练武,那时的她,只能用幼稚来形容。
52书库推荐浏览: 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