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本来就是这样,不管你爱得有多深刻多真挚,只要对方没有那个心思,不愿意接受,尽管你用尽全力把它倾诉出来,在外人眼中,你的感情永远是座沉重压抑的大山,压得对方喘不过气。
真正适合她的人多得是,在平日来往的大街上、在某个她走过路过的地方,一个心血来潮的蓦然转身,说不定那人正在微笑着等待她呢,何不放那段得不到结果的感情和那个得不到的人一马呢?
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云湘若轻轻颔首,将空碗放到娘亲伸出的手上。
“没事就再休息一会儿吧,晚些时候娘命人拿膳食和补药过来给你。还有,陛下让你先休养一段日子,暂时就不要去管政务了。”
“嗯,好,娘亲也好好休息。”不光是爹,娘一定也好累。
他们只让下人候在房外,可想而知在她失踪的这段时间,他们不知有多忧心难过,守在她身旁、等待她醒来,这些疲惫又耗费心神的工作他们不想假手外人,他们对她的疼惜由此可见。
“娘,熙哥哥快成亲了吧?到时候我能去吗?”吁出一口心安,本来已经合上的眸因想到什么再次睁开,唤住正要出门的云夫人。
“你要是想去就去吧,过几天你两个哥哥也会回来,到时我让他们其中一个陪你去?”
“不用了。”她想问的其实不是熙哥哥的亲事,只是刚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我……那个,到时秋煌哥哥也会去吧?我想问他关于那个救命恩人的事。”
她的救命恩人一定是送她这条编绳的人,也是脑子里那道如何也回想不起来的身影。
那个人对她很重要,她不知道原因为何,只是种直觉,若她真的找不到他,一定会忍不住崩溃哭泣。
“傻丫头,听娘的,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休息。”云夫人说完便关上了门扉,对门外的下人吩咐好好照看小姐。
房门一关上,云湘若下意识抚上编绳,动作轻轻,小心翼翼,好似稍稍粗鲁一些就会把它弄个粉碎。
只是从绳子上传来的只有她的体温,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夜阑人静,外面的虫儿有一下没一下地低声鸣叫着。
云湘若躺在床上睡得不太安稳。
梦里,有无数的人物情景不断出现,它们太繁杂太朦胧,一直在断断续续,比摔碎的花瓶碎片还要零碎,由始至终她都没能将它们联系起来,编织回完整的过去。
唯一能确定的是,不管在哪里、做着什么,始终都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陪伴在她身边。
他一定就是她手上这条编绳的主人。
娘说熙哥哥找到她的时候,她因为心绪焦躁不稳定受到刺激,一时间忘记了之前的事,但有个人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才会不停的在她梦里徘徊悠转,而她此刻竟然还能梦见那个看不清脸孔的男人出现在面前、爬上她的床,以四肢囚禁着她。
“你——”
“嘘。”
她想说话,但甫出声就被他制止。
他俯身靠近,以唇压住她的,他的吻好深好猛烈,仿佛被夺走的不仅是呼吸,还有她的灵魂。
嘴里被他的热舌翻弄,每一处都被仔细探索、细细品味,她的头好晕,思绪原本就处于混乱,经过这番搅扰更是彻底停顿,一双柔荑忍不住自锦被中伸出,攀上他的后颈,把他拉得更近。
他没有穿衣服,不知道是否为了碰触她而准备的,被子不知何时被掀走,她不在意,急着感受他身上灼人的体温,每一寸与她紧紧贴合的肌肤都传达着他对她的情与欲,那样的烫人,那样的难耐,又是那样的叫人舍不得松手放他离开。
只是,这还是梦,她不该有太多的感触才对。
这是她曾经经历过的,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他对她很重要,他的份量远远超越了她的想像,霸道专制地占据着她的心。
唯一令人感到苦恼的,是她现在记不起他,即使他离她这么近,她依然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这样的梦太残忍,比用银针狠戳心脏还要难受。
她不要忍耐,那样太委屈自己了,趁他松口之际,直截了当地问:“你是谁?”
“这很重要吗?”他撑起身子,在她上方这么问着。
绝对不是错觉,即使看不清脸,她也看见他笑了。
那个笑容一闪即逝,却蕴含着太多的悲伤,看在眼里,心里会莫名揪痛。
“废话。不重要你干嘛老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他又笑了,被她的直言无讳逗得忍俊不住,笑容看来快乐一些。
不仅如此,那抚上娇嫩脸庞的大掌还带着万般疼惜的温暖,长有厚茧的手指宠爱地在脸上轻柔摩擦。
“你有疼你的家人,你拥有太多太多,不缺我一个。”
“你……”好过分,那样的说法好过分。她有疼爱她的家人,她拥有太多,这些根本不需要旁人提醒,可她就是、就是……“我想要你。我喜欢你。我只是记不得你了……”
记不得了才会想要跟他求助。
她很爱他,即使忘记有他陪伴的记忆的现在。
当时喜爱他的那份心情有多深刻,此刻从心底不住泛涌上来的情感就有多痛心,因为她确确实实把他忘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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