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川离开之后,回春堂的周大夫很快就来了。
那把匕首乔妧一直不敢拔,最后是周大夫拔下来的,因为乔妧已经提前用了药,匕首拔下时并没有大出血,可昏迷中的白狐,身体还是筛糖般的抖动了一下。
虽是寒冬,但一番动作下来,周大夫额上已经全是汗水。
他穿针引线,又帮白狐缝合了伤口:“好了,匕首没有刺中要害,他身体底子不错,我来之前,你们应该也用过一些止血的药物了,静心调养月余,应该就无大碍!”
乔妧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算落到了实处。
察木也跟着长长的吐口气!
乔妧看着周大夫不算娴熟的伤口缝合,有些意外。
这时候的医术,精进到如此地步了吗?
她不由问道:“周大夫您是从何处学得这伤口缝合之术?”
周大夫呵呵一笑:“每个被我医治过的人家都会问这个问题,但如公子这般淡定支持的,还是第一个,我这技术,也是与另外一个隐居高人切磋医术之时,他教授的!经我多次实验,确系有用,我才在病患身上使用的!”
乔妧说道:“还有这样的高人?”
“是啊!更难得的是他才20岁,这么年轻,医术就有如此高的造诣,以后恐怕是一代国手啊!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志不在此,除了医术高明,他似乎过的是与世隔绝的日子,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不了解,都不知如今是何年,又说他要找办法回家,但我问他家在哪儿,他又答不上来……”
乔妧心念一动,脑中飞快的闪过些什么,但没有抓不住。
想来并不重要,她也没有纠结。
周大夫坐下来开方子,又细细嘱咐了饮食和调养的事宜。
给诊金的时候,乔妧付了三倍有余,年节下加班,按三倍工资结算呢!
“劳烦您大年初四就来跑这一趟,辛苦了!”
周大夫摆摆手:“公子不必客气,救人难道还分时间吗?老朽早已习惯了!不过年节下,还是希望少一些刀枪,多一些祥和吧!”
乔妧看着他那一头几乎全白的头发,不由感慨,无论何朝何代,总有些人是醉心于自己的事业,心怀天下的。
不像她这样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系统:宿主,你对自己有很充分很清醒的认识啊!
乔妧:……
送走了周大夫,天色变得阴沉沉的。
浓浓的乌云如同一个巨大的盖子,罩在金邺城的上方。
空气里,都是湿冷的气味。
费宝儿端着药,快步跑到房内:“公主,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乔妧点头。
白狐已经自昏睡中醒来,脸色依旧惨白,左右扭动着不肯喝药。
一副孩子气的模样。
费宝儿的勺子几次放在他嘴边,都被他晃开,药汤都洒在了被褥之上!
乔妧看不下去了:“我来吧!”
然而并不奏效,白狐只是晃动的弧度小了一点而已。
乔妧温声细语:“不吃药,伤口好不起来的!”
“很苦!”
“良药苦口,你眼睛一闭,一口气就下去了,喝完后我给你吃糖!”
“喂我!”
乔妧一头黑线:“我正在喂你啊,你张嘴啊!”
白狐的眸子亮晶晶的,说了三个字:“那样喂!”
乔妧怔了怔,猛然明白了白狐的意思,原来是要她像上次那样,嘴对嘴喂下去。
乔妧脸色涨红,一巴掌拍在白狐头上。
让你不学好,让你居然也学着调戏良家少妇!
白狐十分委屈,但也知道乔妧生气了,只能撇嘴,极其不情愿的将那碗药端起,一口气就喝光了!
他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没写信!”
乔妧回答:“我想你回去有重要的事,办完事很快就回来了,不是不想给你写,是怕你分心,你别生我气!”
白狐的脸色又重新飞扬起来。
药物有安眠的成分,两人拉拉扯扯说了几句,白狐就又躺下睡熟了!
窗外,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
沈大出现在廊下,道:“公子,世子说稍后就该雪大风疾,让您早些回府!”
乔妧点头:我知道了!
沈大又消失在松散的雪花之中。
费宝儿问:“公,公子,咱们回了,白狐怎么办?”
她时常转不过来弯,好几次差点把乔妧叫成公主。
察木忙道:“公子,现在危机已过,我可以照顾他,你们放心!”
乔妧道:“也好,这院子里都是信得过的人,你牢记你现在的身份,人前还是不可让人知道你是男人,以免徒增事端!”
察木回答:“我知道!今日之事,多谢公子相护!”
乔妧笑:“白狐于我有大恩,我今日也是兵行险招,还望你理解!”
两人稍说了几句。
雪越下越急,都要迷了人的视线。
乔妧没再耽搁,给白狐留了一封信,要他好好养伤,等伤情稳定后,再带他回王府。
临上马车前乔妧嘱咐王平,如果院子里有急事,可去北靖王府找她。王平知晓乔妧的真实身份,自然心领神会的点头。
风大雪急,车夫不敢将车赶得过快,偏偏走到半路上,车还陷入水道的坑内,好容易才推了出来。等回王府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漫天飞舞的雪花中,乔妧扶着费宝儿的手下了马车,见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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