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南没作声。
她蜷起腿,把自己缩成一团,自己跟自己赌气:“问完了就出去,杵在那儿干嘛?”
“你和他上床了?”声音近了些。
他走过来了,金曼姗听着近在耳畔的脚步声,脑子里的线团不断胀大,这让她感到头皮发麻:“暂时没有。”
“你想和他做?”
“是,我想,你有完没完了?”她嚷起来,挥手准确无误地打掉离肩膀两公分的手掌,“别碰我!”
这下有得吵了。她认命地想,默默打起十二分精神。
沈兆南最烦别人不识好歹,也烦别人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她一下占了俩,照他的臭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没等到预想的恶劣语气,手落进温热的掌心,手背因扎针留下的淤青被指腹轻柔抚过。
“怎么回事?”他哑声问。
金曼姗见鬼地从他的语气里品出一丝心疼,鼓足的劲儿无处发泄,膨胀成一个硕大的皮球:“走开,别来烦我。”
“你刚刚是去医院?”
“……”
“对不起。”
沈兆南就是这点好,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该认错的时候毫不含糊。
他一这样金曼姗反而没辙,皮球泄了气,在手背一来一往的抚摸里渐渐流失:“说完了就滚,我现在没心情应付你。”
“我在门口等了三个小时。”他放开她的手,手掌上移,停在她晕妆的侧脸上,“我快被你逼疯了,姗姗。”
第七章
沈兆南多数时候是不正经的,至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
金曼姗和沈家三兄弟有过或多或少的接触,老大沈向南做事严肃谨慎,不苟言笑,即便面上笑着,总让人不寒而栗。别人都说沈向南最像沈老爷子,无论外貌还是性格。老三沈牧南几个月前才从象牙塔出来,穿着打扮仍透着一股子学生气,笑起来眼睛半弯,眼尾拉出浅浅的纹路,很是讨喜。
沈兆南她最熟,也算得上了解,但这种了解局限于他们约会的那一亩三分地。她原来的客户和她说起过沈兆南,说他儒雅随和,但心思深沉,手段老辣,很多商场的老油条也难在他那儿占到便宜。
这么来看,好像她又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他原来也会和她说些暧昧的话,大部分是在床上,他压在她身上,或者从身后抱着她,做最亲密的接触,说话混杂着粗重的喘息:“就是要我死在你身上,我也愿意。”
或者在前戏调情时,修长的手指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下移,在她高挺的胸上稍作停留,咬着她的耳垂,声音低得听不清:“我喜欢你这里,每撞一下,它们就晃一下,和你一样招人疼。”手继续往下,在雪白的肌肤上点火,“这里,有多少人碰过?”
她微微笑着:“这时候提这些,不煞风景吗?”
“确实有点。”他托起她,把她抱坐到飘窗上,猝不及防地撞进她身体里。她前后摇晃着,气息紊乱,像一条在海浪里漂浮的鱼,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才勉强适应他猛烈的入侵。
“以后只让我碰,只有我能碰,嗯?”他埋进深处,伏在她肩窝里,那时候的语气也极其认真。
后来他说他会娶她,也是那样的语气。
金曼姗不明白。
可能他自己也不明白,她毫不怀疑如果现在问他为什么想娶她,他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兆南,相比儒雅随和,心思深沉,更像个随性散漫,想一套是一套的人。他会头脑一热说要娶一个不很了解的女人,即便他们在床上有着十足的默契,金曼姗依旧坚信他不了解她。他会突然闯进酒吧包间,把她从别的男人怀里抓走。他还会像今天这样,突然从她眼前消失,突然打几十个电话给她,突然跑到她家门口质问她,然后可怜兮兮地说她不厚道,快把他逼疯了。
要疯也是她先疯才对。
金曼姗翻身趴伏着,尽量避开他的触碰:“我今天很累,没功夫陪你闹。”
沈兆南坐在沙发边,手心里落空,虚挂着几根轻飘飘的发丝,他攥攥手指,收回手:“我妈押着我见了几个女的,生意上有往来,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面子不能不给。我一脱身就去找你,他们告诉我,你被乔立诚带走了。”
金曼姗一动不动。
他仔细观察她那边的动静,继续解释:“手机不在身上,温雅……我大嫂的妹妹,就是把我喊走那女的,她说借去和老三打个电话,那是老三看中的媳妇儿,最近闹了点矛盾,不肯理人家姑娘,所以借我的手机打。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可能有,认识你之后,我没和别的女人亲近过,我答应过你,只有你一个人,说到做到。”
说的比唱的好听。
金曼姗心里冷哼,不打算理会他,干脆抬手捂住耳朵。
沈兆南垂眼,沉吟片刻,手掌覆上她的,轻轻往下拉:“我说真的,我好像真有点喜欢你,如果你不反感我,我们认真试一试,怎么样?”
好像有点喜欢。
听听他这用词,能答应才有鬼。
“我不喜欢你。”她冷声冷气的,觉得不够,加了句,“谁说我不反感你?我现在特反感你,听见个名字就烦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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