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南压下火气,上下打量她,正打算到此为止,说几句场面话结束这场闹剧。余光一扫,愣了半秒,拨开她耳后的发丝,火气复又升腾上涌。
“金曼姗,你真他妈行!”
没完没了了。
金曼姗不想和他阐述床伴和男女朋友的区别,也不想和他争辩他有没有吃醋的立场,事实上他也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半拖半拽着就把她带出了包间。
疯了。
这男的疯了。
被粗鲁地塞进副驾,她揉着胳膊,视线跟着他从车这头转到车那头。等他摔上驾驶座的车门,凉薄地瞥她,才悻悻地收回眼:“送我回去。”
回去?
沈兆南差点气笑了,发动车子,出停车场,直接调头走了反方向。
“你生哪门子气?”金曼姗按下车窗,支起手肘,撑着脑袋,借由晚秋的夜风减轻烈酒带来的混沌。
“不就一周没见面,你就这么……按捺不住?”他本来想说“饥渴”,只是她凑巧打了两个喷嚏,声音又娇又小。算了算了,始终只是二十出头的小丫头,那样的词汇用在她身上,总感觉太过了。
可是她不领情,搓搓胳膊,慢吞吞地回应:“见过。”
“见过什么?”
“昨天,在酒会上。”金曼姗不打算细说,言简意赅,沈兆南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听懂。
“什么酒会?”他几乎同时问出口。
“装,你继续装。”
“我装什——”他收住话。
金曼姗冷笑,斜眼睨他。
他想起来了:“你昨天也去了?怎么没来找我?”
“你女伴不错。”答非所问。
“你在意这个?”
“在意个球!我们往好听了说是性伴侣,往难听了说就是炮.友,这层关系我犯得着在意你?”
沈兆南品了品她话里的情绪,挑起眉梢:“你早说你愿意去,我就带你去了,那场合无聊,我以为你不喜欢。”
“扯淡。”她漠然评价。
“你在意的。”这次用了陈述语气。
说不清楚了。金曼姗冲车顶翻个白眼:“送我回去。”
“回什么?今天本来是见面的日子。”
“不见,今天不见,以后也不见了。”
“别闹,多大点事儿。”沈兆南软下态度,说话不自觉带了点讨好的意味,“公司的客户经理,带去见见世面,认几张脸,往后总有用得上的地方。”
“没意思。”风凉,她吹了几分钟就受不了,放下手肘,重新升起车窗。脑子里想的是他破门而入时脸上真情实感的愤怒,“我觉得现在这样,特没意思。”
第二章
“怎么算有意思?”沈兆南沉默了会儿,选择直接问。
她只是抿紧嘴巴,一声不吭,头冲向窗外,憋着一股劲儿。
怎么算有意思?
这问题可真有意思,而且莫名其妙。
金曼姗答不上来,就好像一个月前,第一次在酒吧碰上他,她就破天荒主动朝他抛了媚眼。
金曼姗金曼姗,父母给她取名的时候就取了谐音“金满山”,金先生金太太年轻时勤奋努力,给她这个独生女儿打下了殷实的家底。说不上真正的满山金银珠宝,二十几年人生过得倒相当滋润。
她自己也争气,净遗传了父母外在的好部件,生得唇红齿白,前凸后翘。大眼睛澄澈纯粹,嗓音干净软糯,随便朝哪个男的看几眼,搭几句话,保准惹得大老爷们儿耳根子透红。
“你这是老天爷赏饭吃,我们没得比。”林知予在一家小公司当牛做马,一个月紧着三千五的工资过活。她苦口婆心地劝她辞了工作来跟她干,那姑娘累得跟死鱼一样,趴在玄关一动不动,蠕动着嘴巴费劲地挤出这么句话。
受惯了被人追捧,冷不防见到个陌生男人,竟然没忍住心痒地主动出击。
见了鬼了。那晚和他在酒店的大床上相拥着睡着,又相拥着醒来,金曼姗恍惚地想。
“留个联系方式?”她洗完澡出来,正擦着头发,听他这么说。
她怔了半秒,决定拒绝:“没必要吧。”
“我以后怎么找你?”他接着问。
这就更没必要了。金曼姗插上吹风,在嗡嗡的响声里调侃掀被下床的男人:“昨晚上太爽了?”
他昨晚洗过澡,身上只套了条内裤,大辣辣地走到她身后,接过吹风,有一搭没一搭帮她吹头发:“你刚说什么?”
她就扬高声音,再说一遍:“我说,昨晚上不够爽吗?”
他低低地笑了两声,笑声含在嗓子眼里,不怀好意地在她挺翘的屁股上顶了一下。眯起眼来,像在回味昨晚的销魂滋味:“爽得要死。”
“嘁。”
“以后常联系,嗯?”他从镜子里看她,循循善诱。
金曼姗舌尖扫过唇角,略一思索:“凭什么答应你?”
“我以为我们昨晚上配合很默契。”
“只是你以为而已。”
“金曼姗——”他徐徐喊着她的名字,她没告诉过他,只是昨天开房的时候,前台核对信息被他听了一耳朵,“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52书库推荐浏览: 落杳 天作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