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很乖顺,无论她走哪条道,他都不紧不慢跟着。
拐弯、斑马线前等红绿灯,她怎样做,他便照实学着。
她的心思绕来绕去,关于去向问题,最后还是决定问他:“小与,你想跟姐姐去医院吗?去看姐姐的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路与:不想。
全文完。
【橘子の皮】
第11章 12:04
路与没有回答她,见她停下脚步,同时自己跟着也在原地停下。但他的视线飘无所依,只好无措地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或者我先送你回家?”姚寒露见他没有反应,试探着给出另一建议。
在听到“回家”这个字眼时,他终于给出了反应,抬头看向她,对着她摇了三两下头,表情里隐约藏着抗拒。
“不回去……小与不回去。”
他将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一边摇着脑袋,最初脸上的抗拒也渐渐变成恐惧。
姚寒露想要给他安慰,朝他的方向走近几步。他吓得连忙后退,竭力要与她保持距离。
她见此状,只得停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不回去,姐姐带你去玩,可以吧?”
他听完,这才如释重负般点点头。
在去医院之前,姚寒露带着他先去了一趟路边修表的摊子。
她之前一直戴在手上的石英表表盘上的时针,不知什么时候从旋钮处掉了下来。
这块表她戴的时间长,突然地不起作用了,反倒使人觉得不习惯起来。
今日有空,她决心一定要将表修好了。
修表摊的摊主外表看着大概五十多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一双北京老布鞋,极其轻便地坐在摊子后的一把塑料矮凳上。
他单手扣住她的那块石英表,左眼的上下眼皮夹住一块刚好眼睛大小的放大镜,右手拿着一把类似镊子一样的精密修表仪器,正要夹起掉落在表盘内的细小时针。
姚寒露单看着,便已察觉此工作的严肃,不禁在旁屏息静气,姿势也连着庄重了几分。
一旁的路与表现倒是平静,大概他早已见惯这种场面,此时只是蹲在修表摊边,手指一下一下毫无意义地按着清理零件灰尘用的风球。
指针很快便被修表师傅重新挂回中央扣钮上。
指针装完,师傅便将眼皮撑着的放大镜取下来,开始装回为方便修理而取下的表盘玻璃片。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同时与姚寒露说话:“本来想帮你换块电池,但你这块玩意儿还是用锆石封的底盖,电池要取出来很是麻烦。”
“锆石?”姚寒露听他嘴里蹦出的一个陌生名词,有些疑惑。
“风信子石。”这是路与的声音。
他在一旁没等修表师傅给出回答,直愣愣向姚寒露抛出一个解释。
虽然对于姚寒露并无大作用。
姚寒露闻声朝他看过去,见他也正盯着修表师傅手里的手表看。他蹲身平视,下巴稍微内合,表情煞是认真。
风信子,石。
倒不失为一个浪漫的名字。
可惜她只知它的称呼浪漫,具体是哪一种石头她仍然不知。
修表师傅听见路与的回答,手里按玻璃片的动作一顿,眼露惊讶地看向他:“对,锆石又叫风信子石,是一种装饰宝石——诶,这个后生不错啊,你也懂一点宝石?”
路与没吭声。
“他学修表。”姚寒露知路与不会跟师傅说话,便代替他回答了,“也知道一点宝石……吧?”
她看向他。
“是嘛?”修表师傅点点头,又问,“现在在A市里哪位师傅那做学徒啊?这城里边的师傅我都认识,报个名来听听。”
路与依旧不吱声,收了目光,扭头看向街道上时而开过的汽车,仿佛并未听到师傅的问话。
姚寒露忙帮他接回来,跟师傅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师傅,我弟弟他性格有点内向,不大爱跟生人说话。”
师傅不动声色打量了路与两眼,眼神里夹着几分奇怪,但还是摆手说:“噢,这样啊——没得关系。”
手表没花多久便已修好,修表师傅原模原样归还给她。
姚寒露接过,一边问:“多少钱啊,师傅?”
“五块。”
“这么便宜?”她听到价钱时惊了惊,低头看自己手里又开始重新工作的时针,忍不住感慨道,“师傅你真的好厉害啊。”
师傅自嘲地笑了笑,回她:“小姑娘,五块钱的手艺可算不上厉害。”
姚寒露怔了怔,还想说些什么,却实在找不出合适的字眼,只得作罢。
付完钱后,两人又离开修表摊,往公交车的方向走。
姚寒露在背包的隔间里翻找坐公交需要的零钱,却不小心摸到了一个圆形状的器具,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是何森最开始给她的那枚报警器。
她捏着那枚报警器,愣然地看向一旁的路与——他正站在绿色与白色相间的一块站牌下安静等待。
蓝色的短袖衫,晕染他皮肤的白。
他低头出神,轻抬起自己的单只白色帆布鞋,然后另外一只附上来,将其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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