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立场?”
“对,我和路与的母亲是多年故交,对于路与我本来也有一份监护责任,但我一直忙于工作,也是近些年才了解到这孩子的不容易,所以有心想要去为他改变一些局面。”
“我思考了很久,如果你注定要成为一方的眼线,那么我希望你是站在我——和路与父母这一边的。”
……
一道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是钟豆豆的声音:“舍长,你手机一直在响诶。”
她抬手关水,回问:“谁啊?”
“不知道,这上边没有显示。”
“那你帮我接一下吧。”
“哦。”
钟豆豆走出一段,到外面洗衣服的隔间,才按下接听按钮。
未过多久,姚寒露见浴室的玻璃门板上再次映出一道影子。
是钟豆豆再度走了过来。
“舍长,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
二楼走廊尽头的窗户开了半页,半山的风混合着阳光一起走进,空气里味道陈新相杂,地面则是光线不均匀的半明半暗。
窗户正对的房门口安静放着一只托盘,上面是玻璃杯盛着的牛奶和切成好看形状的凤梨。
楼下传来内容乏味的寒暄,是阿姨在和修理工大叔交谈。
他们谈起今天的天气和周六市场的拥挤。
话题慢慢偏移,又转到路与早餐的缺席和疑似已然放弃家教工作的姚寒露。
房间书桌上的日历标明日期,告诫周六不宜外出。
白色窗幔被山风吹拂扬起,在空气里回应灰尘的邀舞。
他摊开手,妄图接住被吹开的微尘,却是徒劳。
*
汽车修理厂内亦是灰尘漫天。
近日接了三两笔大单,厂里上下为此皆忙得不可开交。
惟有楼上休息室清净许多,隔音板被人有意加厚过,此刻外面喧天的电工机器运作的声音仿佛发生在另一处空间。
周定辰好不容易偷出时间溜上来休息,推开休息室的门时,才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三两个人。
那几人看见他,立即慌忙起身要逃,但都被他一个抬手的动作按下来。
“算了算了,都坐着吧,待会儿一起下去补工时。”
一行人静坐,都累得没精力说话,时而啪嗒抽烟,时而翻看随处堆砌的情_色杂志。
周定辰一根烟咬在唇间,随手翻开放在桌上的素描本。
突然,不同于铅灰色素描线条的颜色映入眼帘。他一怔,嘴里抽了一半的烟被吓得直坠落地。
“我去——这可是路与的设计稿啊!谁往上贴的这花啊,活腻了吧?”
他卷起稿纸边,一页一页仔细翻看,发现每一页都留有相似的花朵贴画。
简单的图案,与稿纸上复杂的精密仪器设计格格不入。
旁边有人凑过来看,不知谁回了一句:“这好像是与哥自己贴的吧。”
“什么意思?”
周定辰皱眉,停下要再次摸烟的动作。
“就是他自己贴的啊,”那人看着周定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上次亲眼见他一个一个贴上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路·幼稚鬼·与
坐实了。
把书名改了一下,觉得这个比较贴近这本书的内容。
第21章 15:47
武老师怀抱的温度常常给他母亲的错觉。
他忽而回神,松开与武老师拥抱的手,后退一步,一边接过另一位老师递来的白色帆布包,低头让出高度斜背在身后,并顺势鞠躬道别。
出了长智,才算是获得彻底的自由。
他单手扣住自己背包的肩带,在分别指向汽修厂和公交站十字路口稍作停留。
适时红灯亮起,给他足够多的时间思考。
片刻思考过后,他摈弃往常的路线,缓步走向对面的公交车站。
等来眼熟的公交车号,顺利上车,他投币走向车后排的无人区坐下。
晚晖斜照化作天然刻刀,雕绘他偏头望向流动街道,形成的侧脸,车辆流动中,流光幻影般悄无声息加深他的五官。
他靠近山根位置的眉端相较眉尾颜色更浓,是与皮肤的白皙大相径庭的黑黛色。高耸眉骨和深陷眼窝是有利的工具,它们用来反衬鼻梁的高度。
此时正值晚高峰,上下车人流拥挤。
后两站上来穿着校服的中学少女,车上已无她们可坐的座位。
她们只好站在靠近后门的位置,而后如同发现宝藏一般找到后排的他,惊鸿一瞥惹来蝴蝶效应般的在她们的小群体里额头相抵的小声讨论。
她们轮番向他抛去目光,面容上是含着笑意的羞赧。
但他一概不知,面色冷冷地提早到车后门等待。
他突然的靠近,使得少女们不自觉屏息。
公交车提示音响起,门打开,他下车,残忍完结少女们创作了一路的爱情小说。
他下车的地方是A市偏僻的外来人口寄居之地,也是姚寒露住的地方。
他凭借印象回忆起上次走过的街道,命运般地经过租房楼下的馄饨店。
他为熟悉的食物味道稍作停留,目光投向烟熏油抹的馄饨店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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