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怡眼眶一热,反抱住他:“我相信你这句话。”
临分别的时候孙破拉住甘怡求吻。甘怡本来只想点一点就过去,没想到孙破咬住了她的下唇,把她的头按向了自己。
他吻得凶,一下激起了甘怡自己的狠劲。今天这事,两人心里都有不安,都逼出了死到临头般的占有欲,当下唇枪舌剑,好不激烈。
幸而孙破还为甘怡想着她要出去,外面还有人,没敢将这个吻持续得太久。他最后温柔地舔舐着甘怡唇上淡淡的痕迹,低声道:“我总有种感觉,不知道哪个吻就是咱们之间的最后一个吻了。”
甘怡没说话。只是孙破忽然尝到流到她唇边的一滴液体。
发苦。
☆、第四十四章
无论是为了证明孙破打算敌对辰台,还是为了证明他是打算偏向辰台、暗杀施长岚另有隐情——总之,甘怡打算再试最后一次。
孙破如今,无论如何,是没有向楚闻书传信的机会的。因此,甘怡向外扩散消息,称“辰台得无名良将助益,居心不轨之徒必死无疑”。
楚闻书顽抗已久,若非他与此人有瓜葛,他断不会为此动摇。
·
在这个关头,楚闻书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看起来久历沧桑,皱皱巴巴的,有反复而不规则的折痕,像一道道蜿蜒的裂纹。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早已黑了。
信封已经磨损开裂,楚闻书将信纸抽了出来。
这竟然是燕争帝的手信。
但是显然,燕争帝在燕桥内的赫赫声望,并没有让他的信在辰台境内也获得一份加持。唯一让人松了一口气的,是这封信还并没有被人打开过。
——自保为上。
信使道:“这是三月份的信。耽搁已久,实在……”
楚闻书皱眉道:“为何耽搁?辰台已经察觉了?”
那人道:“不像辰台。是不知为何,江湖中忽然有人将这信传成了什么宝藏图,北谷一脉率先出手,就连辰台的二皇子都化名春秋剑,掺和了一腿……”
楚闻书越听心里越沉。
“我们……终于幸不辱命。”
他自以为仍是幸不辱命。楚闻书却懂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面不改色道:“辛苦了。请下去歇息吧。”
信使走后,楚闻书又对着地图出了一会神。
这信是三月的……看来起码从三月起,辰台就在阻碍自己和陛下之间的联系。他如临冰窟——以自己的性格,只将燕桥那边的悄无声息当做往日燕争帝一贯的默认……不知已误了多少事!
既然陛下三月就命令自己“自保为上”,那么局势进行到今天这一步……
他正想着,没过多久,又有人闯了进来:“将军!”
楚闻书没有抬头,只低声道:“讲。”
又有一封信。
依然是燕争帝的手信,依然皱皱巴巴久历沧桑,只是时间新了些,在五月。
“与辰台谈判破裂,你自行打算,循机撤出辰台。”
楚闻书皱紧了眉。
这次的信使显然更机警一些,虽然和上一个一样都一副难民相:“将军,江湖中北谷一脉对我们横加阻挠。北谷正是春秋剑辰甫安的师门——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楚闻书拍了拍他的肩,道:“我知道。你先休息吧,以后的事,就是我来负责了。”
那人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笑了一下,强行撑着的那股精气神都没了,险些原地睡了过去。
·
接下来的一夜里,楚闻书都没有睡着。
其实这事也不怪他。正常来说,京中数月没有来信,的确应该引起警觉了。可偏偏燕争帝是一个在政事上寡言鲜语的人,一般他不开口的事,就是默认了可行。以往,也有过将在外……数月不得君命的的时候。
只是楚闻书惯来多思。
他在想:在路上被耽搁的,仅此二封信吗?
这两封信,加上楚闻书自己的疑心,接踵而至,他终于动了撤兵的心思。
·
仿佛谁冥冥中应了他的心思,第二天凌晨,一个风尘仆仆的人赶到了燕桥军帐。
传令兵请他进来,并告诉楚闻书:“冯将军来了。”
楚闻书一凛。
朝中的冯将军只有一位,这位冯角是大帅白子卿的手足兄弟,徒有资历,与自己平级,没什么大本事,故而为人也低调平和,燕争帝平日里也并不派他出京。
他忙起身道:“冯将军怎么来了?”
冯角亲自掀开帘子走进来,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脸色严肃,道:“陛下担心前令有失,命我过来亲口带话给你。他说,先前与辰池在常固城商谈,双方不欢而散,请将军寻个合适的时机,撤回燕桥。”
楚闻书一听是燕争帝的口令,虽然冯角没有明确说宣旨,却还是当即单膝跪下,道:“遵旨!”
·
而这一夜甘怡也过得并不安稳。
辰池派人从京中飞马赶来,传了口信:
“小心穆国!小心孙破!!”
传信人是谢君英,正是教导幼年甘怡习武、将她引荐给辰池的人。甘怡与他的感情已经是难得的亲厚了,可听了这个消息,她大惊失色,连客套话都没来得及说,忙问谢君英三殿下何出此言。
52书库推荐浏览: 将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