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儿差点被他气死,甩了甩手里的拉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拉车!”
馒头吓得身子一抖,连忙从她手里将拉绳接了过来:“拉、我拉……”
绝儿长吁了口气,整理好情绪便,和和气气地对刘金水说:“劳烦你们再搭把手,将板车推一推,动起来就好拉多了。”
刘金水点了点头,让刚才一起搬棺的村民一起在板车后助推了一把,车轱辘这才动了起来。
绝儿感激的冲他们笑了笑,扶着车架跟在馒头身旁,在刘家村村民的目送下离开了脚下的这片旱地。
馒头大概从来没干过这么辛苦的活,才刚走出几百米,露出的白嫩肩头就被肩上的拉绳勒出了一道红印,身上也是汗如雨下,大气一口接着一口的喘。
绝儿在后面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便走上前背起另一根拉绳替他分担了起来。
馒头侧目看了看她,笑着说:“嘿嘿,还算你有点良心。”
绝儿轻声一哼:“你当我是你呀。”
“我怎么了!?”馒头想停下来理论,绝儿立马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腰上,“别停,要是停下来光凭咱们俩可拖不动这车。”
馒头从鼻子里重重喷出两口气,只好不情不愿的接着拉:“咱们这是去哪?”
绝儿看着他狡黠一笑:“卖棺材去。”
第7章
馒头不明所以,一路上只是看着绝儿时不时的偷笑,也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主动说的三言两语也只是指指路,直到日上三竿,周围经过的田地和房屋越来越少,绝儿才在一个四面靠山的四方石屋面前停了下来。
馒头奇怪的看着眼前的这座石屋,看不到门也看不到窗,只有屋顶支着的烟囱正冒着黑烟,勉强能看出是个住着人家的屋子。
“一会儿进去了跟着我,千万别乱摸乱动房子里的东西,话也不能乱说。”绝儿将搁在板车上的包袱挂到了肩上,想想之后改了口:“听着,你最好一个字都别说。”
说完她漫不经心的看了看馒头,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古怪,眼皮也耷拉了不少,完全没有早上刚出门时的精神头了,“你怎么了?”
“累。”馒头费劲的吐出一个字,胸口的起伏很大,给人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许是太阳晒的,歇歇就好。”
绝儿心里惦记着挣钱,也没多想就信了他的说法,只是点了点头:“一会儿给你找点水喝,再坚持坚持。”
“嗯。”馒头艰难的挤出一个笑。
绝儿贴着石屋的墙壁摸索到一圈,最后停在了一块微微有些凹陷的石壁外,重重往石壁上拍了三下。
馒头好奇的看着她,没过多久,墙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春风拂杨柳。”
绝儿牵嘴一笑,回道:“小鸡炖蘑菇。”
她的话音一落,面前的石壁就缓缓滑动开了,一个举着烛台的中年男人出现了门口。他定睛看了看绝儿和馒头,一个字也没说就又回到了屋里。
“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吧?”绝儿低声问馒头。
“记得。”馒头探头探脑的往屋子里看,可惜背着光,屋里乌漆墨黑,什么东西都没看见。
“那就好,跟我进去吧。”绝儿头也不回的说。
馒头一踏进屋子里就闻到了一股十分浓郁的檀香气味,直到身后的石门合上,他的视线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间屋子摆满了木架,木架的四角点着红烛,架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瓶罐古董,还有一叠叠符纸。
屋子正中的大理石桌上放着一个金色蟾蜍形状的香炉,蟾蜍张着嘴巴,有青烟不断从内飘出,闻起来正是檀香。在东北角的位置靠墙立着一个砖头砌成的圆柱,一端连接着地面,一端连接着屋顶的烟囱。
“带什么好东西来了?”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立领长袍,两手插在袖筒里,立在桌旁无表情的看着绝儿和她身后的馒头,“怎么多带了个人来?”
绝儿看了看馒头:“他是帮着我运东西的。”
“听你的口气,这回带来的是大件?”
“嗯,就在你屋外的板车上搁着呢。”绝儿取下肩上的包袱,打开平放在了大理石桌上,“还有这些,张先生,劳烦看看能卖多少钱。”
张先生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从怀中取出一副麂皮手套,慢条斯理的往上手一戴,然后将袖口卷起一小截,拿起包袱的那卷头发和官服端详了起来:“这是从死人那里弄来的?”
“是呀。”绝儿没怎么多想就直接回答了,“您这只收死人用过得东西,我是知道的。”
“荒唐!”张先生将手里的长发重重往桌上一拍,拉长着脸说:“你知道这衣服是哪朝哪代的人穿的吗?”
绝儿懵懵懂懂的摇了摇头,偷偷瞥了馒头一眼,不确定的问:“不是明代的吗?”
“哼,算你还有点见识。”张先生拿起桌上的官服,将它提在半空中一抖,“这衣服两肩上绣着金龙,背后纹青山,两袖又分别纹着炎火,华虫,宗彝,按明朝礼制应是太子服制,可你再看看这一袭长发,乌黑亮泽,除非是刚下葬的,要不然你觉得我会相信它是从几百年前的人身上取下的吗?”
绝儿闻言这才知道张先生所指何意,可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啊,一时哑言,不知该如何回应张先生的质疑。
她也想知道馒头这么个大活人怎么会在棺材里,而且还穿的是明太子的官服?说起来倒是有些自相矛盾,不过却是铁打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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