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命,买谁的命,不就是在官府面前做场戏么,须得去卖命?
可若是只是演场戏而已,闲云居里需要请那么多高手助阵?
还有当时巴蜀三杰与自己打了一架,如今看来更像是教自己如何逃脱保命,
而柳妮不惜招来蛇阵,以求让自己服下解药。
这闲云居到底要做什么?
他冷冷的看着和尚,脑袋瓜被月色照的锃亮,看体态像是个大肚佛,想来庙里应该香火不错。
和尚叹了口气:红尘俗世,原本不该多费口舌。
是夜,闲云居的偏院中沸沸汤汤,以至于没有人发现,屋檐上落了一双眼睛。
小七站在院中,俨然已成为众矢之的。她双手一手握着长剑,立在风中,长发高高竖起,不自觉的有一种傲雪迎霜之姿。
“七姑娘,大伙儿远道而来,为的是惩奸除恶,不能无功而返,这件事总的有个说法。”
小七冷冷道“天师堂的白凤岭,人称巴蜀第一毒物。那魔头既然选定了肖家,明日大婚势必来搅场。按他一贯的行径,既要强抢女子,定会在礼成之前杀了新郎官,咱们谁都拦不住他,只能借他出手的当口展开围攻,到时无论成败,都会白白牺牲了那周家公子一条性命。这般的惩奸除恶,我们与奸恶又有什么分别”
“哼,要除了这魔头,就得有人做祭。你死得,我死得,为什么那瘸子就死不得,哦,我看那小公子生的俊秀,莫不是你看上他了吧。”
人群中有一人手执三叉长戟,一脸鄙夷的瞧着小七,“看上了也无妨,你早说就是了,咱们去绑一个丑的来,好歹明日能做一场戏不是。”
小七唰的一声拔出长剑,寒光在众人面前一闪,眼看便要冲上去,那人忽的不知道被谁拎在空中,直直的飞了出去,在小七面前摔了个狗啃泥不说,还掉了两颗大牙。”
“哎呦,这姿势漂亮,话说的也漂亮,既然三叉鬼见愁吴大英雄不怕死,不如明日你便上前去扮这新郎官如何”
众人回头看去,有女人在婀娜站在庭院之中,回眸一笑,
“怎么,不敢么。”
三叉鬼见愁登时气焰灭了一半,喃喃道“肖老爷子重金请我们围剿白凤岭,是来卖功夫的,可不是卖命的,再说这是大伙儿的主意,怎能把罪名都往我一个人身上放”
柳妮纤纤玉手拂过耳畔,“这就是了,围剿天师堂白凤岭这般英雄事,自然都愿意往自己身上揽的,可拿无辜良民当诱饵的罪恶,最好是放在大伙儿的身上,就不显得这么卑鄙了。”
她此话一出,激起千层浪,庭院中的人便要剑拔弩张。
忽的一声咳嗽,不大,却压过了整个庭院的吵闹。
庭院中的人自动分开两侧,闲云居的肖老爷子走了出来。
“姑娘说的没错,老朽迫于无奈,强迫周家公子涉险确实算不得君子所为,诸位尽可以将这卑鄙行径归于我身上,”
他环顾四周,浑浊的双目似乎看不清了,然在眼底深处,却似有一股浓烈的仇恨在熊熊燃烧,几乎喷薄欲出。
“老朽自认请不动铭鹤山庄,七姑娘却自愿拔刀相助,肖家记着这般恩情。只是那公子一走,此番功败垂成,日后不知还有多少人家的女儿要丧与这恶魔手里。”
肖老太爷说道此处,情绪激动,青衫淹目,涕泪横流。
院中静悄悄的,方才的喧哗声都停了,偌大的一个闲云居里,只剩下一个迟暮老者,泣不成声。
“不必哭,明日我去扮新郎官。”
众人抬头,小七不知何时将头发束成了个男人发髻,俨然成了一个白净公子模样,只是身材纤瘦了些,像是个寒门公子。
周骞忍不住扑哧一笑,纵身一跃下了屋檐,几个起落,到了院中,反手轻轻搂住小七肩膀,
“小相公好生俊朗,在下很是倾慕啊。”
“你怎么回来了。”小七语气里似乎带怒,而眼中却是又惊又喜。
“明日大婚,娘子在此,小生能到哪儿里去。”
第22章 大婚
巴蜀三月,海棠花开,红红火火。
落云居的红灯笼终于点起来了,和海棠红连成一片。
小七昨天闹腾了一宿,好不容易睡着,这会儿又被鞭炮声吵醒了,想起今天还有件大事儿要办,洗了把脸,来到镜子前,细细的描起眉来,
我这是做什么,她心里不觉暗暗吃惊,“反正待会儿也是要易容的,就算化成一朵花,又有谁能看见。”可手上仍是不停,
她出自铭鹤山庄,一向以江湖儿女自居,性命尚且能豁的出去,何况是一场逢场作戏的成婚仪式,再者,这仪式八成不见的能进行下去。
她居然还真扭捏的跟个新娘子似的,想来就觉着好笑,把眉笔一扔,画了一半的眉毛也叫她对着镜子擦了去,偶尔发现门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个口,里头透出一个小眼睛。
“谁”她将眉笔一掷,听到外头一声惨叫,
见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爬起来狡黠一笑“干娘好。”
小七还不到十八岁,平白无故的被人叫做干娘,一时竟然红了脸,嗔到“瞎叫什么。”
那孩子却也不恼,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端了上来“义父托我带个话,说今日再忙乱危险,姑娘也先要吃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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