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妮一笑“别管他们,一个个在哪儿死皮赖脸的不承认,很有意思么。”
周骞原以为自己脸皮已经厚到白羽箭都穿不透了,没想到被这些人一说,倒觉着脸上有点热辣辣的。
周骞刚想辩驳,倏的被一双大手抓了过来,肩膀疼痛欲裂,他转头一看,见那个力大无穷的女疯子醒了。
她嘿嘿一笑“上回捉迷藏让你逃了,这下总算是抓到你了。”周骞挣扎了两下,竟然没有挣脱,
忽然整个地面一震,而后房屋左右摇摇晃晃,周骞借力摆脱了那疯女子的纠缠,在小房里不住游走,瓦片纷纷落下,窗户被震碎,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像是地震了。疯女人刚刚还对他狂追不舍,这会儿听到炮声,吓得跟个鸵鸟一样,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以一个奇特的姿势将脑袋塞进衣服,浑身上下缩成了个球。
周骞一下反应过来,“不对,不是地震,是子母炮。”
妈的,老子在北疆守关的时候心心念念的想问朝廷要一架子母炮,朝廷硬是左一个借口,右一个借口的推脱,什么军饷不够,什么子母炮运输不便,总之就是舍不得花钱,由着将士以血肉为炮,去攻下阴山十三郡,乱世人命贱,战场上人命更贱,袍泽兄弟连个马革裹尸的待遇都没有,白骨就堆在战场两侧。没想到他日想夜想的子母炮居然最后被天师堂用来攻打百姓。
简直没天理了,他太阳穴突突的跳,恨不得此刻便冲出去把那帮人给踩扁了。
然而,还没等他全然丧失理智,金万财的声音由远处传来
“不必再抓活的,所有人退后三丈,架炮,给我把落云居哄平了。一个也不许留。”
听声音,金万财似乎中气不足,像是受了重伤,
但是他还站在人前,想来崆峒双剑大概已成绝唱了。
炮声又至,阁楼已然支持不住,梁柱从中间裂开一道大缝,而后卡啦一声,整个阁楼从中间撕开,一分为二。人们忙不迭的从密室里奔出,刚落在院中,一个炮弹正落在阁楼上,轰的一声,将阁楼炸的瓦片纷飞,香炉,床板,木梁哗啦啦掉了一地,蒙了灰的青铜剑掉在了周骞的脚下,扬起一阵烟尘。
下一颗炮弹不知道落在哪儿,门外站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那么等死还是突围?
第25章 突围
周骞拾起长剑,静静的看着庭院里的江湖客们刚从炮火里缓过神来,转眼就吵成一团。
“留在这儿就是个死,杀出一条血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秃头胖子举着一对铁斧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满脸通红。
小七悄声对周骞说道“这人叫张再德,自称是张飞的后代,据说功夫不错,人品却是一般般,当初是听闻此处重金求高手,毛遂自荐来的。这会儿生龙活虎的作妖,不知道刚刚海棠阵里躲在哪个角落里去了,这么大的阵仗,倒是连一根毫毛也没伤到。
“再德兄说的轻巧,外头重病把守,咱们才有多少人,就算你能逃得出去,这些个缺胳膊断腿的兄弟呢,出去还不被人砍成肉泥。”
张再德一吹胡子“各人生死由命,老子是来助阵的,不是来送死的,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残兵败将把命搭在此处。”
这话似乎说到了一些人的心坎里,此间的高手多半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不说是一等一的高手,至少一派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是重金相请,毕竟还带这个围剿天师堂,救巴蜀无辜女子的名号,凡事要做的讲道义,要脸面,
若是连脸都不要了,与那些被天师堂征去为非作歹的人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因此有些话他们心里敢想,嘴上却不敢说。
不过有人厚着脸皮说了,他们倒是敢低声叫个好。
江湖人都爱讲个道义。若是以德行扬道义,千万人愿往,以钱财换道义,或有人能仗义疏财,以命换道义,那得掂量掂量。
小七哼了一声“不知道前些天是谁舔着脸跟人家掌门师兄就称兄道弟,转眼就变成残兵败将不相干了。这般的记性可着实让人着急,往后说不顶连祖宗都记错了。”
张再德混江湖,三句话不到就提起自己的那位先祖,一听这话登时怒不可遏,又瞧着小七一个小丫头片子人,更不放在眼里,操起斧子就砍过去,然而刚一迈步便被两人悬空抬起。
这手法熟悉的很,原是巴蜀三杰的拿手绝活,只可惜如今只剩下二杰,还有一杰被炸成两半,被两兄弟背在肩头。
悲痛之中的人下手尤为狠辣,将他直接扔出,张再德跟一张大饼似的直接贴在外墙上,刚一露头,便被墙头飞来数十杆长戟朝他面目戳来,吓得他妈呀一声大叫,直接从墙头摔了下去。
适才低声相和的人都默不作声了。
瞧着外头的形势,即便是不带这群伤员,剩下的人也难得突围,左右都是个死。犯不着死前讨个没脸。
炮火越来越密集,一颗砸在中庭的海棠花上,落英缤纷,从落英中飘出一个人影,踮脚在树梢上几起几落,身后飘着半人长的血红带子,身形如鬼魅,正是白凤岭。他重伤之下还有如此轻功,不由得让周骞暗暗叫了一声好。
白凤岭身形越来越近,竟是往他们所在的偏院中飘来。
周骞一惊:这是要来报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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