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么?他有什么愿望呢?
有时候会他恨自己的软弱,被骗了一回,被砍了一刀,但还是想见一面。
他写了,他把所有的字重叠写在一起,看起来就是一团墨。好像这样,自己的心思就不会泄露一般。
他写完就觉得心力交瘁,想要去旁边歇一会儿。等他回来挑灯时,当他展开手中纸时,震惊地发现,他许的这个愿,成真了。
秦王沿着去路找到了庙,真的就见了一面。
就一面,她带着面具,站在屋檐上,任这寒风吹。
她看了一眼自己,然后不带一丝犹豫,再也没有回头。
足够了。秦王想,心愿已了。下次再见,或许就要刀剑相向了。
很快,他发现他又错了。
秦王去金陵时抱了必死之心,那晚他知道会有刺客行动。他在等药效过去,等他被困住的侍卫出现。
他没等来侍卫,他又等来了格安。格安的身手还是那么凶残。
秦王觉得,格安其实只是装作冷漠无情的样子,要不然她为什么会暗中跟着自己,从京城一路到金陵。
他留下了格安,他向格安坦白自己的梦。只是她浑不在意,不喜欢听,好像也不愿意相信,然后转头去了齐王府。
秦王再见到格安时,她浑身是血,嘴上是,脸上是,身上也是,分不清是谁的血。
她说齐王府中的瘦老头十分难搞。秦王知道那人是谁,也知道他做什么,只因自己在梦中见过此人。
没想到……这人居然也被她杀死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自己一年里苦心经营,周密布局,只为放手一搏,企图扳倒的人,被自己的同伴随口一答应,然后在几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通通砍死或者活捉。
只是格安不好了,坐在椅子上,没有呼吸。
他第一次见她如此虚弱,也是第一次这么心慌。因为他发现,衣服上的血,不仅仅有别人的,还有格安的。
格安昏睡了五日,他也守了五日。
大夫说她身体强健,伤口愈合地也好,只是过于疲惫,又中了迷药,等药效一过,就能醒来。
谢天谢地,他坐在床头,轻轻拨过格安脸上的碎发。
他们一起回了大梁京都,一起向皇上坦白,然后没然后了。无缘无故,格安将他拒之门外。
再听见她的名字时,还是在吴珩嘴里的,秦王站在城门口,听到了整个来龙去脉,还有皇上的计策。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一片冰冷。那日旁边的囚车里押着昏迷的齐王。周珏果然中计,被按在地上。他开口厉声问:“周珏,及翁在何处?”
他猜,格安这么厉害,肯定跑了。说不定他还没问完话,格安就会出现在他眼前,然后挠挠头,跟他打个招呼。
希望她别受太多伤,要不然还要再躺个十天半个月。
周珏抬起头,盯着秦王良久,他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震惊过后大笑出声:“那你要问问你的好皇兄。”
他心急如焚,以至于失控将手中的剑一把插进周珏的肩里。
“你的母妃。”秦王说。
周珏不笑了,他手脚并用,想要从身旁侍卫的钳制下挣脱,他大口喘着气,嘶喊出声:“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没有人动手。
周珏呜咽了几声,最终还是静静趴在地上,他脸上沾满了土,抬起脸来道:“及翁,被我杀了,我还为了泄愤,把她砍成了好几块,喂狗了,那肠子流……”
话没说完——
“王爷!”“王爷请息怒!”周围侍卫一拥而上,吴珩将秦王手中的剑夺了下来。
一片寂静。周珏的脖子被秦王砍了一半,已经死了。
秦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府的,皇兄召他来问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的。
大患已除,戎狄女王并非好战之人,主动与大梁修好。现在他终于能去安安心心听戏了,也终于能心无挂碍去安庆楼听书了。
他要从早到晚,就待在那戏楼里,哪儿也不去,一遍遍地听,他要把所有错过的都补回来。
有天他傍晚回家,遇到了风尘仆仆的雪晴。
雪晴身边跟着一个戎狄人。他见不得雪晴,也见不得戎狄人,见了就会想到些不愿意想的事。
他又想起了那个梦,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开口问道:“你的仇家,是兵部侍郎赵宣么?”
雪晴好似很震惊,她点了点头。
怪不得。秦王心想,怪不得梦中的及翁一进了京城,就先砍了兵部侍郎的头。
秦王浑浑噩噩,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远了。
雪晴抿了抿唇,在他身后悄悄问达尔:“你说,我们要告诉王爷么?”
达尔对秦王可没什么恭敬的态度,他自来大梁,满嘴都是些“狗皇帝”“狗官”之类的话。
“凭什么告诉?难道他们害将军害得还不够惨?要我说,就让他一辈子听这个唱曲子的。”
雪晴犹豫下,点头叹气道:“将军现在那个样,还不知道能不能过这个冬……”
最红雪晴还是没有说。但她北上去找格安时,听到京中传来消息,兵部侍郎赵家陷害忠良,行贿受贿,已经下大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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