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莨心中下了决定:到时候得找兰姐姐去同司命星君说一说,帝君情劫的剧本,主角可不能写给其他仙子。
远在天庭司命殿的司命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头:又是哪个在骂我?天天一个个地嫌弃我剧本!
她看着手头正在编排的剧本,咬着笔头琢磨一番:克死五个丈夫好似有些惨,要不第五个就活着,把她自己克死呢?
司命眼睛一亮,拍桌,这个反转好!
提笔继续写某位即将历劫的仙子的命本。
***
两日后,天庭司命殿。
听完翊圣真君的请求,司命拧着眉,十足为难:“真君啊!咱们得有职业道德,我既司各位神仙下界的命本,定不能随意将历劫之事道出。断念池您也洗了,历劫已然成功,就不要在意凡间的往事。”
她最怕的是北霁帝君,上次司命殿内书册狼藉的场面记忆犹新。帝君下了警告,倘若把真相说出口,他就不只掀翻司命殿这般简单。
翊圣真君知其难处,不再强求,退一步道:“星君只需告诉我,魔界公主是否同我在人界历劫时相识,其他的我不再过问。”
他关心的分明就是魔界公主是否是他的劫。这要是回答不就露馅吗?帝君还不扒了她的皮!
司命叹了一声又一声,皱着眉,愁啊愁。忽脑中一闪,嘿!有了!
她先是面有难色道:“不是我不愿意说,是司命殿中任何话都有可能酿成大祸,还望真君见谅。”
翊圣真君听言,顿觉失望。
只听司命星君语调一拐,接道:“不过呢……真君可去一趟冥界。这人界的生死不是还得由阎王来定夺嘛!”
翊圣真君愣了一瞬,随即心领神会,忙拱手致谢,即刻飞离天庭,去往冥界。
司命这委婉透着真相的点明,不仅卖了翊圣真君一个情面,又把责任推去了给了阎王。倘若帝君真要怪罪,她可就两袖清风,甚不得罪。
司命暗暗夸赞自己聪明,在天庭当官,不精明些早就被轰成炮灰,渣渣也不剩!
***
冥界冥府阎王殿。
阎王听完翊圣真君的表述,心里呵呵冷笑:这还能是谁的馊主意,除了司命那个没心没肺的蠢女人!
哪天等她过来核对生死簿,真得好好同她聊聊这些年不负责任地塞给他的锅有多少。
阎王起身,眨眼移步至翊圣真君面前,哀叹:“师兄几万年不入冥界,这一来却不是问候我安康,而是打听魔界公主,师弟我委实伤心。”
翊圣真君毫不留情揭穿:“就算冥界塌了,你这冷情之人都不会伤心,又岂会为我难过?收了这假惺惺的模样。阿莨的事,你若知晓就告诉我,若不愿说,我便告辞。”
阎王耸耸肩,对他的嘲讽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收了玩笑:“就算知道又如何?你莫非要续人界的情缘?这劫你可是历完了的,有些事有些情该断则断。”
阎王面上忽而几分严肃:“师兄可别忘了炽暹的教训,人界历的情,若不属于自己,强求不来。”
翊圣真君目光倏然冷冽,似锋芒利刃刮过去,“我自有考量,你不愿说是吗?”
阎王暗叹,炽暹的事想来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儿,一碰就炸。
“对,你历劫时爱上的女子正是步莨。她那时因魂魄残缺不得不投胎本来与你相爱的女子身上。阴差阳错同你结识。”
翊圣真君压住激动的心情,又问:“那我同她是否成过亲?”
“嗯。”阎王点头道:“但此婚事是她不得已之举,而且没多久她便离开了你,你们的缘分就此中断。”
翊圣真君沉默未言,眼中光色晦暗不明。
阎王瞧不出他心绪,担忧他一意孤行,斟酌再三,劝道:“此事就此打住吧!即便如今你还存有人界的感情,又能如何?倘若你真想将她夺去,别说于情于理都是大错!北霁帝君会放过你吗?不要以为他是四方神帝中看起来最和善的一位,魔界公主乃浑沦之事,天帝尚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界谁敢轻易招惹公主?我言尽此,师兄好生思量吧。”
翊圣真君莞尔回神,将他的话在脑中又绕了一遍……
北霁帝君——这称号就像堵在面前的崇山峻岭、层峦叠嶂,尽头才是步莨。
他的确跨不过。
两人又叙聊了些事。
“今日多谢师弟。”翊圣真君拱手告辞,正转身离开。
“师兄……如今还会怨恨他吗?”阎王突然的话语拉住了翊圣的脚步。
他……
“你觉得我该释怀一切,无怨无恨吗?”翊圣真君未回头,口吻忽然冷得如冬晨的冰霜。
“我只是希望师兄不要被过往的恨所蒙蔽。上次你擅自闯入天庭兵器库,天帝定然知晓你想偷盘古斧,却只罚你生死爱恨劫,已是宽大处理。炽暹本就有罪在先,私自将他魂魄囚禁,他是何身份?!她劈开荒邙意图炼化他的一魂一魄,此事惊动整个天界,本就非同小可,你为何只看到结局?不曾面对炽暹的错误!”
翊圣真君猛地转身,冷冷瞪看他:“炽暹同他下凡历劫的一魂一魄相爱,便也是爱上了他!她明知这段感情不得善终,才失去理智将他魂魄囚禁。炽暹再有错,也不过困于一个情字!天帝本可以接受她的感情,却端出一副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帝王样!更是狠心将她打成堕仙,坠入荒邙不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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