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在他脸颊上轻轻一点,意犹未足,正欲再度奋勇,皓腕倏然被他握住,段公子沉着嗓子:“阿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晚的嗓音如雨滴新荷,清脆得出奇:“自然知道啦,我在亲你呀!段大哥不知道这是亲吻吗?”
段暄扶着额叹了口气:“段某还不至于孤陋寡闻到这种地步。”
晚愣了愣,眼底隐隐现出担忧之色:“那么段大哥是不愿意我这样么?”
段公子撑着面皮,强行庄严地道:“阿晚乐意就成,段某没……没什么意见。”
晚这才重新高兴起来,不放心地叮嘱一句:“段大哥,你不能让别的女子亲你啊。”
段暄脸上一热,颔首道:“你放心。”
晚想了一想,又伶俐地补充道:“男人也不行哦,反正,只能我亲你。”
段暄错愕半晌,脸色郑重:“阿晚放心,这方面我一向有分寸。”
少女一拍手,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 17 章
段暄辨明路径,领着她向昆仑方向而去,阿晚牵着他的手摇来晃去,玩个不停,段公子脸上滚烫,却又不舍得叫她松手,只装作不知道。
前方尘烟漫舞,黄沙漫道。
两人行了半日,段暄见她微蹙秀眉,似乎不惯长行,双足酸痛,望见前面有座小小的茶坊,便前去饮茶休息。
茶坊里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武林打扮的客人,正自你言我语,聊些江湖上的轶事。
“听闻流华阁这次准备了三十万两聘礼迎娶姑苏陈家的小姐,少阁主却在大婚前夕逃之夭夭,至今也没找到他的踪迹。陈氏一代武林世家,怎能受得了这种羞辱?”
另一个大汉嘻嘻而言:“姑苏陈家何等富贵,陈小姐又据说是个美女,这少阁主还能逃婚,当真是奇了,莫非他别有所好,深谙断袖的风味?”说着挤眉弄眼,哈哈大笑。
一个老者摇了摇头,一脸知道内部消息的高深莫测:“听说那少阁主天性顽劣不堪,想必是不肯娶了妻,老老实实做个居家翁。”
另一人满脸羡慕地吞了吞口水:“听说陈家小姐貌美如花,夫婿逃婚,她独守空阁,岂不是寂寞得很了?”
那大汉笑道:“自然如此,你这小子艳羡得很,不如你去安慰陈家小姐一番?”
众人齐声哄笑声中,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是下流。
晚听得茫然,美目流盼,向段暄好奇道:“段大哥,断袖是什么?”段暄一怔,含糊其辞:“大约是袖子断了罢。”
晚只道他所言非虚,忖道:“少阁主的袖子断了,自然有婢女为他缝补,为什么要由这个人去安慰陈家小姐?难道他是个技艺出众的裁缝么?可是他的手这么粗大,怎能是个好裁缝?”
段暄见到她脸上好奇迷茫的神色,便知不妥,心想这小姑娘想象力丰富,不知道会乱七八糟想到哪儿去,不欲她再听这些人说下去,急急付了茶资,拉了少女便走。
不多时来到城里,晚东张西望,正指着不识的东西向段暄虚心求教,身后遥遥飘来一个声音:“段贤侄,许久不见,风采更胜从前。”
街旁帘栊微扬,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懒洋洋地伸出来,帘后露出一张俊俏和气的脸容,他的年纪已然不轻,眼角下布着淡淡的皱纹,但一双眼睛却是春水般明亮,转动之际,神采飞扬,显得他比实际岁数年轻得多。
段暄一抱拳,微笑道:“顾和前辈容仪称绝江湖,段某岂及万一?”
晚眼波流转,仔细地打量了那人几眼,不满地晃了晃段公子的手掌:“段大哥,你为什么要说假话?这人的容仪,怎及得上你?”
那被称作顾和前辈的人脸上正笑眯眯的如沐春风,听了这话,猝不及防地一阵猛咳,强笑道:“咳咳,额,段贤侄,你在哪里遇到这么个小姑娘,性子真是……真是烂漫得紧。”
段暄无奈地低下头来,低声叮嘱道:“阿晚,审美是个见仁见智的事,以后不可当着他人之面这么直言无忌。”
晚听得似懂非懂,还想再说,段暄搂着她纤弱的肩头,轻声道:“一会儿再教你,先乖一点。”
顾和背负双手踱了出来,眯着眼打量晚片刻,展颜笑道:“不要紧,这鲛人小姑娘性情烂漫,尽可直言不妨。”
晚大为惊讶,忍不住低头瞧了瞧,自己化出的人腿并无异样,他怎能知道自己是鲛人?
顾和看出她眼底的迷惑,笑道:“姑娘不知,在下这双眼,无论看谁,立刻就能知道他身份来历,病情如何。”
他一眼便瞧出晚的身份来历,少女顿生膜拜之心,学着段公子平时对人行礼之态,抱着拳一脸肃然:“前辈的眼光真是太厉害了!”
顾和“哈”的一笑,从怀里掏摸出一把折扇,很风流潇洒地扇了起来,脸上表情十分受用。
眼前人是昆仑掌门云鹤子的故交,一代圣手素称医国,在江湖上贯彻了四十余年的风流美名,段暄作为后辈,向来很得他的赏识。
顾和常说段暄这孩子处处都好,就只一个毛病,为人太过清肃,这么好的先天条件,眼见着江湖上繁花似锦、美人无数,竟不懂得加以利用。风流老前辈常常为此长吁短叹,恨不能亲手将他教成一个铁板钉钉的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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