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说出心中疑惑:“段大哥,郁离剑是什么?”
段暄道:“那是上古火神祝融的佩剑,祝融神通惊人,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说着继续往下讲了下去:“那长老上前一步,森然道:‘此剑阁下从何处得来?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但他连连追问,那男子却不再回答,古剑翻扬往来,和东昆仑斗得惊心动魄。
东昆仑的冷月剑切金断玉,锋锐当世无双,但与那男子的郁离剑相交,竟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清风微拂,阳光淡淡,东昆仑和那男子飘然来往于万千雪浪之上,衣袂翻飞,剑锋相对,刹那之间可分胜负,决生死,然而他们都没有败。
胜负未决,下了三日的绵绵细雪却停了,昆仑上的阳光,总是出奇地温暖,照得两个人在水中的倒影,都显得分外温蔼。
那男子哈哈大笑,架开东昆仑的一剑,扬眉道:‘慕重霄,还打么?’
东昆仑朗声道:‘自当奉陪君子。’
那男子笑道:‘你还要打,我却有些不耐烦了,咱们俩只怕难分胜负了,不如找个有酒的地方,偷他几大坛好酒,喝个痛快。’
东昆仑皱眉道:‘在下生平从不行偷盗之事。’
那男子笑着叹道:‘你这人武功极高,怎么性情却如此板腐?便是叫做二人一月刀,又有何不可?’哦,阿晚不通人类文字,我说给你听,这‘二人一月刀’,便是‘偷’字。
那时东昆仑听他说得俏皮滑稽,忍不住低眉一笑。
那男子拍手笑道:‘东昆仑,你这般不苟言笑,笑起来却当真好看得紧。在下洛临渊,很是佩服你的武功,便交了你这个朋友。’”
他刚说出自己的名字,一个长老怒道:‘你便是浣雪馆的洛公子?好啊,你师父觊觎我昆仑山的至宝,被我们击败逃走,时隔数年,你还敢来找昆仑派的晦气?’
洛临渊似笑非笑:‘我师父做了什么,我这个徒弟不好评论,只是他老人家要我替他出气,做徒弟的不能不听啊。’
那长老吹胡子瞪眼道:‘你既然敢来,休怪我们无礼,别想再走下昆仑山。’
洛临渊漫不在意,嘻嘻笑道:‘我说白胡子老儿,本公子要走,谁拦得下?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要无礼,这便请罢,老子洗眼恭看就是。’
长老们勃然大怒,但见他武功高强,虽以东昆仑武功,也不过与他打个平手,不敢贸然行动,目视东昆仑,要他出手。
东昆仑和洛临渊打了这一场架,内心里对他很是佩服,不愿倚仗人多将他擒下,当下装作没看见,更不理会,长老们怒极,却对这位掌门无计可施。
洛临渊哈哈笑道:‘白胡子老儿,我先走啦,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若对本公子痴心不改,咱们改日在江湖再会。’
又对东昆仑说道:‘此时俗人太多,三日之后,请来昆仑下小镜湖一见,我再请你喝酒。放心,我一定拿银子买,二人一月刀的勾当,洛某不再做就是!’
东昆仑微微点头,便是答应了。
洛临渊见他答允,很是欢喜,对东昆仑从容一揖,哈哈大笑,负手说道:‘去休,去休!’
扬长而去,只听他高歌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歌声跌宕豪放,直破青天。
他那时年纪轻轻,本是个洒脱不羁的性子,但这首诗唱得真是苍凉,只见他终于消失在冰雪之中,歌声袅袅,却仍回旋于昆仑之上。”
晚轻叹道:“这位洛公子倒也洒脱。”心道:“偌大的沧海之渊,何曾有这般人物?”
想了一想,问道:“后来东昆仑可有赴他小镜湖之约?”
段暄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全是温润欣赏的笑意,应道:“东昆仑自然去啦,三日后的那夜,是个有月亮的晚上,昆仑上的月亮,总是又大又圆,近得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到。
那夜东昆仑独自赴约,月光明净,照得小镜湖冰屑如雪,也照得他青衫如染霜雪。
远远有笛声传来,低婉柔和,绕山不绝,月光、水光交相辉映,今夕何夕,恍如一梦,却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
东昆仑去见洛临渊,纯是因为和他打了这一架,难决胜负,对他的武功心折不已,虽然明知诸位长老必然怪罪,却也顾不得了。
他刚走近小镜湖,只见月下一个男子独坐在湖边,手持一只玛瑙玉笛,正自悠然吹奏,正是洛临渊。
月光下酒坛累叠,尚未走近,醇香已扑入鼻中,中人欲醉,显然是窖藏已久的美酒。
东昆仑听那笛声说不出的凄清,心下奇怪,想那洛临渊分明是个玩世不恭的人物,怎么他的笛声却这么悲伤?
东昆仑默不作声地走近他身边,洛临渊将笛子放下,淡淡一笑,道:‘慕重霄,你来了。’东昆仑也报以一笑。他二人既倾盖如故,便已算得是朋友,更不必说什么客套的言语。
洛临渊取过一坛美酒,拍开酒封,笑道:‘请!’东昆仑伸手接过,洛临渊自己又拍开一坛酒,仰颈便喝,东昆仑见他如此豪情,也不谦让,两人把酒言欢,彼此均觉心折,犹如故人重逢一般,说不出的投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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