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以为玉柏玄会趁机责难,不成想她如此大度,心中感慨,“公主大量,微臣惭愧,明日一早公主即将启程返朝,微臣备下薄酒,以表寸心。”玉柏玄一面点头一面回道,“好。”
夜有霜隐在郡守府邸的大树之上,见玉柏玄在宴上喝得东倒西歪,旁边青色衣衫的少年为她挡下不断敬上的酒盏。
亥时三刻,众人散去,青衣少年一把抱起傻笑连连的玉柏玄,往后院走去,一众小仆被谢绝在门外,夜有霜抿着嘴唇,看着窗纱上倒映的剪影。
“哎呦,你能不能轻一点......你脱我的裤子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你身上哪一处我没有见过?”
“好歹我也是公主,你这样我很没有面子。”
“好,公主殿下,可以开始了么?”
“嘿嘿,你温柔的模样也是很可爱的.......疼疼,你轻些......”
接着便是若有似无的□□,夜有霜咬着嘴唇,丝毫没有发觉手下的树枝已经被捏出了几个深洞,慌不择路地飞身而去。
离悦咬牙切齿地往玉柏玄腿上下针,“让你贪杯,劝你还不听,让你吃虾,案上的一盆虾都被你吃光了。”
玉柏玄酒劲上头,加上腿上的旧疾复发,脸上红白相间缤纷多彩,“我不敢了......”离悦嘴上抱怨,手下却轻了许多,依次将银针取出,又用药油为玉柏玄按摩了半个时辰,待她沉沉睡去,方才离开。
清晨卯时,公主驾舆准备妥当,郡守将军等官员静守在公主房门前等待公主起身,离悦无视众人一把推开房门又从里面关上,片刻后,离悦抱着穿戴整齐玉柏玄走出房门,门前小仆想要接过公主,被离悦的眼神制止。
一袭青衫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皎如璞玉的脸庞娇俏可人,丹凤双眼如春晓之花,黛眉入鬓如水墨描画,及腰长发青丝如瀑,两鬓的头发用一根青色丝带束于脑后,夜有霜看着离悦将玉柏玄抱上马车,与玉柏玄同乘一辆马车,仪仗浩浩汤汤出发。
车中铺了厚厚的毛皮褥,小案茶点一应俱全,玉柏玄舒舒服服地靠着软枕,右腿搭在离悦的膝上,享受着独家按摩术,顺手拿起案上的点心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然后挑了一块比较甜的送到离悦嘴边,“你尝尝,这个好吃,”见离悦没有理她,“我净过手的,你也吃一块吧。”离悦嘴唇轻启咬了一口。
“怎么样,不错吧?”
“太甜了,”离悦一面咀嚼一面皱起眉头,玉柏玄赶忙给倒了一盏茶给他漱口,然后将剩下的半块点心丢入口中,嘴中含糊不清的说,“甜一些的点心才好吃,真不会享受。”
离悦没有搭话,手上力气却加重。“哎......嗯......”离悦停下手,瞪着玉柏玄,“你能不能不大呼小叫的,这点疼都受不了,怎不想想贪嘴的时候!”
玉柏玄捂住自己的嘴,可怜巴巴地望着离悦。
离悦淡漠地说,“让他们停车。”玉柏玄以为离悦生气了,连忙哄道,“我都知道错了,以后施针按摩我一定忍住不喊了,你莫要生气。”
离悦凤眼一瞪,“我要更衣。”玉柏玄看着洁净清爽的离悦,“你这衣服也没脏啊,闻着还有股淡淡的薄荷味,你觉得热啦?”
公主仪仗威严有序,士兵正列队行进,突然从公主驾舆中飞出一件物什,正好砸中车夫的后脑勺,守卫“刷”的将马车围住,长戟直指掉落在地的东西——软枕,“我说停车!”少年的声音气急败坏,窗幔被撩开,玉柏玄扶着歪向一边的发髻,“快停车。”
夜有霜一路上不近不远地跟随,见到身为姬家隐卫的师姐众人也没有交流,见玉柏玄亲自为离悦掀开车帘,一脸谄媚地看着青色的身影踩着车櫈而下,本来努力释然的心又开始酸楚,这位少年仪表出众气质不俗,冲她发脾气她也不恼,想来也一定讨她的喜欢,哪像自己整日打打杀杀的粗鄙不堪,眼中的落寞定格在马车窗幔上,期盼着能再看看玉柏玄。
玉柏玄坐在车内,心中莫名一动,她撩起窗幔向外看去,宽阔的官道上并无闲人,守卫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离悦走近马车看见玉柏玄探头探脑的模样,忍住笑意登上马车,玉柏玄见他回来了,又堆上满脸笑容。
队伍继续行进,离悦合上双眼休息,玉柏玄靠在车厢上思绪万千,他现在在哪呢?他看到榜文了么?看到了怎么不来找我?兴许是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吧......
她想起一年多来两人相处的那些时日,嘴角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又想起在村子里,她曾经对他许下的助他嫁豪门的承诺,微笑变成了苦笑,他如果真的能找到既富贵又对他好的人,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去担忧了吧,万一人家妻主猜忌,岂不是给他增添烦恼?玉柏玄的身体随着马车的行进晃动着,眼睛盯着手腕上的珍珠怔怔出神。
一个月后,黍阳皇宫。
“启禀陛下,三公主仪仗转去了东郊皇陵。”
“朕知道了,”玉柏玄头也不抬,正在批阅奏疏,待内侍退下,她将笔放在案上,抬起阴冷的双目盯着宫门的方向。
黍阳城门,一众大臣列队迎候三公主回朝,一身月白的甯蔚羽不住地垫着脚眺望,完全不顾母亲严厉制止的目光,当仪仗的角旗出现在他的视野时,他几乎控住不住内心的雀跃,要不是甯湛屏暗地拉住他,他早就不顾礼数冲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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