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柏玄感觉自己的大腿都要脱皮了,干笑了几声,“辛苦离公子了,离公子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离悦看了玉柏玄一眼,默默收起药箱,拉开门走了出去,玉柏玄看着离悦的背影,唤道,“绿染,送离公子回竹园。”甯蔚羽看玉柏玄不放心的样子,轻声说道,“我去送离公子。”
绿染打着灯笼,侧身跟在甯蔚羽和离悦一旁为两人引路,甯蔚羽缓声说道,“公主经离公子的诊治,比之前好了许多,多谢离公子。”
离悦没有接话,甯蔚羽觉得有些尴尬,又转了话题,“园中缺些什么,尽管同我讲,请公子不必拘谨。”
依旧无话,好在这时到了竹园门口,离悦转身行礼,“多谢甯公子相送,”然后头也不回地进院了,剩下甯蔚羽和绿染,与门口两个小仆大眼瞪小眼,小仆看清了是驸马,连忙躬身行礼。
回来的路上,绿染实在忍不住说道,“公子,连守门的小仆都知道尊称您一声‘驸马’,他口口声声‘甯公子’说给谁听呢,难道还有什么痴心妄想不成?”
绿染是甯蔚羽从甯府带来的贴身小仆,自然是替甯蔚羽抱不平,此时甯蔚羽知道他的心思,但还是板起脸来,“住口!离公子是公主的救命恩人,也是你能妄议的?下不为例,若是再犯,你就自己回府去吧,不要再跟着我。”绿染跟随甯蔚羽多年,也是懂礼数的人,方才说完他也后悔不迭,自己不打紧,别再给公子招惹麻烦,于是再也不敢吭声。
亥时,御史中丞府。
顾青冉面色阴沉地坐在榻上,回想刚才来人的情报,那人是她早就安排进韶阳公主府的细作,本想找机会将调兵印信弄到手,谁知玉柏玄回来将近半年了,印信的影子都没寻着。
寻到玉柏玄时,她就只有一身脏兮兮的衣物,早就扔到了半路,之后换上的衣物都是宫中准备好的,她若是真有印信早就被发现了,想到这顾青冉气得牙痒痒,联想起最近的调动,将手中的杯盏用力砸在案上。
“就知道是那个狐媚惑主的贱人使的阴招,先帝驾崩,以为他再也翻不起什么浪,如今又跟那个姓童的暗通款曲,早晚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她走到一排书架前,摸了摸架上一方砚台,书架从中央裂开,出现一道暗门,她拉动暗门前的绳索,不一会出现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地,她低下头向她耳语了几句,黑衣人领命而去。
天未破晓,姬筱早早起身梳洗,准备上朝,小仆站在门口禀报,说是制香阁的老板得了一块绝世好香,今早就有人要买走,想询问姬大人是否要竞买,姬筱闻言道,“让他进来吧,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绝世好香。”
梳洗停当的姬筱看着面前跪着的夜有霜,“说吧,何事如此慌张。”
“回主上,属下在顾青冉处潜伏,昨日戌时发觉有人进入中丞府,出来后属下一路跟随,竟然跟到了韶阳公主府。”
姬筱并不吃惊,“这事我早就知晓,那人是中丞府的细作,偶尔让她们知道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无妨。就这些?”
夜有霜眼中少有的焦急,“属下返回中丞府,发觉平日藏在暗处的隐卫少了几名,而且都是气息强劲的高手,因为之前去追踪细作,属下并不知这几人去了何处,唯恐对公主不利。”
姬筱眉头微蹙,“她们还不至于在公主府众目睽睽之下刺杀公主,你继续盯着顾青冉,看她接下来有何动作。”
夜有霜欲言又止,迟疑着没有立刻离去,姬筱起身整理衣襟,“我会通知你师姐她们,你只要做好你分内之事。”夜有霜低下头,跟着姬筱出了房间。
黍阳城外的初雪落得不疾不徐,整装待发的马儿打着响鼻,呼出的热气在天寒地冻中瞬间消逝,往日金甲征战豪气干云,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归期。
甯湛屏的马车渐行渐远,甯蔚羽强忍的眼泪始终没有落下,玉柏玄拉着他的手,用掌心微弱的体温为他驱走心中的忧郁,皇帝御辇返回皇宫,玉柏玄和甯蔚羽登上回府的马车,甯蔚羽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玉柏玄用手帕为他拭泪,谁知他的泪越流越多,眼看手帕都不能用了。
玉柏玄将手帕弃置一旁,用袖口轻轻为他擦拭脸庞,将哭得不断颤抖的甯蔚羽搂住,“我在。”
甯蔚羽滚烫的眼泪顺着玉柏玄的衣领滑入,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马车在雪色中疾驰而去。
入冬之后,玉柏玄的腿痛发作得频繁,离悦每次都会为她按摩至少两个时辰,却也只是暂时缓解,玉柏玄有些焦躁,暗地痛恨自己的体弱。
“汤泉对你的腿疾大有裨益,每日泡上一两个时辰,这一冬天你的腿都不会再痛了,”离悦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手上却没有停歇。
“汤泉倒是有,可陛下都没有去的打算,我擅自提出恐怕不太合适吧,还是再等等,”玉柏玄舒展眉头享受片刻的舒适,屋内早早燃起地龙,将将让玉柏玄觉得温暖,白日里批阅公文还好些,一入夜寒意便袭来,这时也顾不得许多,早早上榻将被褥裹得厚厚的,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时不时连带着腿痛还会被冷醒。
“我天生体寒,又在外面风餐露宿一年,加上受过重伤,如今你能将我医成这样,也是我的造化了。”两人说着话,玉柏玄渐渐睡着,离悦正准备离去,听见玉柏玄的喃喃呓语,“你别走......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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