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怎样?!
程天佑!为了不过一个女人!你怎么对得起我这份最敬爱!
……
悲愤的巅峰,他努力地克制,再克制,紧紧握起的拳,指甲陷入掌心,终于,qíng绪渐渐平复。
结婚就结婚吧。爱怎样怎样。
不过好在,自己最讨厌的那个入侵者得到了报应!
那个讨厌的入侵者!
他怎么可以也姓程?!
这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的戏,就此落幕了?
想想突然有些怪可惜呢?
再想想祖父真应该对自己好一些,分给自己的东西多一些,你瞧,这场爱qíng年度大戏里,自己多清白,一点都不参与。
要是自己再cha一脚……要死要活地也去爱那个什么姜生……简直……贵宅真乱……
223大少爷,不要啊……
喧嚣的城市,在深夜里是如此安静。
我在那个比红杏招待所好不了太多的私人宾馆里,找到了程天佑。
他打开门,看到我的时候,无比讶异,说,你怎么?
我看着他脸颊上的伤,鼻子一酸,说,钱伯告诉我的,你是用“离家出走”的方式离开程家的,还是破窗爬墙……
说着,我的眼睛红了,拉过他的手,看着他掌心间的擦伤,这是看得到的伤,看不到的呢?如果楼高一些,摔得会有多疼?又不是特工007,又什么都不说。
我吸了吸鼻子,说,别总告诉我没事,我是你的妻子,该与你一起面对承担的。
他看着我,良久,说,那他有没有跟你说,我破窗用了四天时间,着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啊?
他似乎不想我难过,故作轻松,将我拉进房里。
见到他之后又是心酸又是心安,心安之后,难过的qíng绪消弭了不少。
我看了看房间,问他,为什么住这地方?哦,我知道了!你又没带钱!我有钱,我带你换个地方吧。
程天佑笑笑,说,私人小店,可能更安全。
他是怕被程家逮到,毕竟是逃出来的。
我不禁赞赏这男人的无上智慧,说,你好聪明啊。不过,说起来,是钱伯告诉我你住在这里的……
他一愣,那表qíng简直绝了,就像是“不勒个是吧!我的大智慧!我是总攻!怎么会这样!”无比纠结。
良久,他的智慧再次恢复了一下下,说,宾馆的老板怎么会告诉你我住这个房间?
我看着他,说,我也有智慧呗!我说,我是出来……嗯的……嗯……成你这笔生意,我给他提成,老板特别上道儿!就放我进来了!
程天佑愣了,嗯的?
然后他瞬即明白,捏了捏我的脸,说,女孩子!以后少胡说!我撇撇嘴,说,知道了!
真难为他,居然会信,我还不是打算一个门一个门敲的,所幸,店就这么大,第一个门就是而已。
他拿起车钥匙,说,我送你回去吧。两个人订婚了,住一起是不吉利的。你也看到我没……受伤。
我拉住他,摇摇头,说,这些年遭遇了这么多,还能再怎么个不吉利法呢?老天……总不会弄死我吧……
他直接吻住我的嘴,我愣在那里,瞪大眼睛。
他霸道的唇齿,温柔的眉眼。
在这一刻,如此亲密,如此近,呼吸如同失去了一般。
他抬起头,从我的唇上移开,捧着我的脸,一本正经的表qíng,谆谆教诲道,说,我说了,别乱说话。
仿佛刚才这一吻,不是冒犯而是救赎。
我说,程天佑!
他看着我,想再要?
我转脸,不看他,狭小的房间里,心跳得如此厉害。
……
气氛微妙,他的声音有些重起来,仿佛一字一顿才能切断这心猿意马,说,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我看着他,竟然点点头。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忙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他一愣,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钱伯要我jiāo给你的。说是对你有用。说……算是他送给……我们新婚大喜的红包……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含糊在嗓子眼里,跟蚊子嗡嗡一般。
程天佑看了我一眼,打开那个信封。
当他的眼睛扫过里面的那张信笺,眼睛里是不敢相信的光,这份光是如此的光亮,宛如进入一个明亮的新世界一般。
他敛着qíng绪,却依然能看出他不敢相信的模样,他看了我一眼,又再次落在信笺上。一遍又一遍,仿佛是想确认什么似的。
我好奇,绕过去,问,怎么了?
他合上信笺,看着我,笑,眼睛那么明亮,说,今晚留下吧!我想我们该去做一件事qíng了!
我战战兢兢,握住衣领,学他,说,婚礼之前同房不吉利啊!
他笑,学我,遭遇这么多,还能怎么不吉利!老天弄死我好了。
啊?!我下意识后退了一下。
他拉起我的手,大步往chuáng边去,说,别啊了!这么晚了!快点!赶紧上chuáng!不然来不及了!
来……不……及……
大少爷,不要啊……
虽然……答应……做……夫妻……但……您……也不能……太不……矜持……了吧……
被他推上chuáng的时候,我绝望地看了一眼那张被他落在chuáng边的纸。
纸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224纸上。
那张纸落在chuáng边,连同两双散落的鞋子。
纸上墨迹如新——
大少爷:
奉您委托办理姜小姐离婚之事,万分棘手,夙夜难寐。不想调查方知,他们并无婚契,此间因缘际会,容我后禀。
得知此讯,于我惊喜难分;于大少爷,必是喜讯。
特奉此笺,新婚志喜。
钱伯。
225我知道,从此后每一个好日子,都是苟且偷欢。
chuáng上,他从后面将我拥在怀里,下巴搁在我的颈窝处,本本分分,安安静静。
一分钟……
十分钟……
半小时……
……
他说,还没睡?
我瞪大眼睛,望着眼前黑漆漆的夜,点点头。
刚才闹着“来不及了”“上chuáng”,原来只是个这吗!不!我不是表达我有什么不良意图,我只是……
他说,失望了?
听得出他在忍着笑,真是个变态!
无辜我可会了!我一脸纯良,说,失望什么?
他说,睡吧!明天一早我们还得去民政局呢!再不睡,就来不及了。原来是这样啊!
我吐了口气,chuī了chuī额前的头发。
好吧,是我不纯真,是我……想多了。
他突然翻了一下身,背对着我,说,抱我。
我一怔,这算是、大少爷在……要抱抱吗?
见我依然背对着他,连一点儿反应也不给他这难得的铁汉柔qíng,几秒钟后,他吃疼地捂住脸,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啊——
我一惊,坐起来,说,怎么了?
他略幽怨,说,其实伤口真的好……疼……啊……
他的语气,传达的是,他一直在努力忍着却最终坚持不住。
我顿时心酸,凑过脸去,想看看他的伤。他没回头,抬手,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紧紧地握住,缓缓地拉到他的胸前,我便被动地扑在他身上,手臂环住了他。
如同从身后的拥抱。
他背对着我,笑笑,虽然看不到表qíng,但能感知到,那是小孩一般,小心思得逞时满足而安心的模样,他说,真好。
我的眼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
我知道,从此后每一个好日子,都是苟且偷欢。
226那就这样,与全世界为敌吧!
——睡得着吗?
——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不如我们去民政局大楼前坐到天亮?他们一上班,我们就占领那里!来!走啦!姑娘!
——不是吧……哎……我好像没带……
他拉着我走出宾馆的门,车前,他刚拉开的车门,突然又关了上。
我微怔,怎么?
他回头,看着我,月色下,脸上微微的擦伤,是一种懒散不羁的美。他说,怕你后悔。
我说,只是……感觉没怎么谈恋爱就……
他转脸看着我,很生气的模样,说,你就不会说,你不后悔!冬雷震震夏雨雪!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生气了?这也值得生气?不会吧……
我说,我又不是紫薇……
他说,我不管!
可傲娇了。
说着,他赌气地拉着我的手,将我塞上车……
于是,民政局楼阶下,仰望了一夜星空。
清晨的阳光,敞开的民政局的门,我从他肩上醒来,刚伸了个懒腰,他突然拉起我的手,说,走吧。
在我以为他会拉着我,一阶一阶走上去的时候,他却一阶一阶地往下走,他没说话,背影中,有种勾人泪下的孤单。
我的手突然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拉住。
那是一种我也解释不了的执拗,突然。
如果那枚戒指是他对我的决心,那么随着他来到这里便是我的决心。
他没转身,只是,说,一辈子这么短,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时间我还是给得起。
他一句“一辈子这么短”,几乎把我的眼泪勾了出来。
我却只能疼不能哭。
我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他突然怔住。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宁信就在不远处,她似乎一直在等我们,来来回回地走着,仿佛一条路,明知折返皆无功,却不得不继续。
这时,我才想起,昨夜离开她那里时,她告诉我,找到程天佑记得给她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她见到我们看到了她,走了上来,我刚想上前同她招呼,却被程天佑一把拉住。
我一愣,抬头,看看他。
宁信似乎感觉到来自程天佑的重重提防,笑着,依旧温婉,chūn风一般,她看着楼阶上的民政局大楼,说,恭喜啊。虽然昨晚说过了,在这里,还是要再说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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