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成良哈哈一笑:“陵春公子虽位居高位然胸襟开阔谦虚谨慎不愧是第一公子,嘉鱼有你相伴老夫甚感欣慰。只是老夫奇怪,人人都说嘉鱼痴傻不中用,以公子才俊之气如何想与她结为伉俪?”
陆翊目含笑意看着宁嘉鱼:“倘若她痴傻,断不会知道外祖父信里那苔梅所含的意义,倘若一个人真心喜欢另一个人,必定能读懂她内在之处而非外表之惑。”
邓成良欣慰地点头道:“公子人中才俊将来必有所为。”
陆翊从袖中拿出地契交给邓成良说道:“吾奉圣命过几日将要离开京城前往封地接受赐封,这是公子府的地契,吾将它送给外祖父,望外祖父笑纳。”
邓成良也不推辞收下地契,并挽留他们在此用午膳。趁着空闲时间,邓成良将宁嘉鱼唤入书房,单独和她交谈。
“嘉鱼,你此番去薛地可谓山长水阔路途遥远,外祖父真的十分不舍你去那蛮夷之地。原本外祖父这次回京稳定后打算将你从相府接出来住在一起,但你嫁给了陵春公子又将定居远方,我心中十分难受。想起以前你娘小时候,我南征北战极少陪在她身边,到她出嫁后更是极少见面就连她最后一眼也未能见上,每每想到此事我心中犹如钝刀在割伤痛不已。而如今我们祖孙好不容易见面你又出嫁远方,我心中的伤痛更不能自已。”
邓成良悲痛地说道。
“外祖父,嘉鱼终究做了不孝女未能伺候在你身边,嘉鱼愧对祖父的疼爱。不如请外祖父辞去官职随嘉鱼一同前往薛地让嘉鱼陪你终老颐养天年。”
宁嘉鱼跪在地上,掩面而泣。
邓成良轻轻将她从地上扶起拥在胸前,神情凝重地说道:“有些事外祖父必须去做,否则愧对你娘亲和两个舅舅的在天之灵。你嫁给陵春公子我很放心,你的人生还长未来很美好,不要为外祖父担心。”
时光凝滞在这一刻,宁嘉鱼忽然想起娘亲死前的异况,于是就把她如何生病死亡和院子里那处海棠花蹊跷空地说给了邓成良听。
“你说开药方的人是宫里的张太医?”
邓成良敛眉道。
“是赵姨娘告诉我的。嘉鱼本想自己去宫里查个明白,但这次去了薛地,只怕将来没有机会回到京城了。”
宁嘉鱼悲叹道。
“傻孩子,你可知宫里远不如你想的那么简单,并且你那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我才写信让你在相府装傻忍让,总算你是等到我回来了!这些事你告诉我远比你自己单独行动稳妥,将来你若有什么发现,千万不要自作主张万事多和我商量,你是外祖父世上唯一亲人,信我。”
邓成良望着她,真诚地说道。
“祖父让嘉鱼装傻忍让并且不能告诉任何人,就连爹爹也信不过是吗?”
宁嘉鱼凝望着他问道。
邓成良轻抚她的头发目光飘向远处,神色涣散语气悲凉:“那时外祖父深陷泥潭,众人避之不及,他自然要和我撇清关系,只是苦了暖暖,她因我而死。”
暖暖,是宁夫人的小名,宁嘉鱼也是第一次才听说娘亲以前的闺名叫暖暖。
“我送给你的那块白玉老虎玉佩你一定要保管好千万不能弄丢了。”
邓成良握着宁嘉鱼的手,神情庄重地说道。
宁嘉鱼点点头,这块玉佩外祖父他看得如此重要想来有非凡的意义:“嘉鱼舍命也要保护好它。”
“傻丫头,有什么比得上我的小鱼儿?倘若有一天在玉佩和你之间选择,记住,选自己。明白了吗?”
邓成良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慈爱地说道。
宁嘉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外祖父那么看重玉佩为什么又要送给自己?二者之间的取舍还是以自己为重,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但他既然要自己这样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二人正在说话间,只听门外有人传报,说宫里有故人来访,此刻正在耳房等候。
宁嘉鱼泪眼婆娑和邓成良告别。经过客厅时,只见一位身材瘦小的青衣男子低头从她身旁擦肩而过,宁嘉鱼霎时顿住,脑海里浮现一个令她胆颤心惊的人影来。
第20章 临行(二)
青衣男子进入书房见邓成良便跪拜说道:“燕姬拜见恩公。”
邓成良先是一惊,后镇静下来做虚扶之势说道:“你快起身不必行礼,若有事派人送信就是何必亲自出宫?”
燕姬垂下长长的羽睫低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燕姬必须和恩公当面商议。”
邓成良神情凝重地问道:“难道皇上察觉了?”
燕姬摇摇头轻声道:“我有了皇上的血脉。”
邓成良目中精光一闪,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是好事,你要尽全力保护好腹中的孩子,并且要让皇上知晓此事。”
燕姬神色忧郁:“燕姬已有意中人根本就不喜欢皇上,等恩公完成大事后燕姬便回虞国,这里原本就不属于燕姬,燕姬也不想要这腹中胎儿。”
邓成良走下案台来到她身边,他伸手搭在她单薄的肩上,语气悠远哀叹:“从你踏入皇宫起你的命运就由不了你自己,虞国你就忘了吧,连同你的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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