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今天死了吗_喝开水烫嘴(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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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故事的男人带着他的故事与她的疑惑没了踪影,只留她捧着一腔无处释放的仇恨在这里思索人生。

  穆安想到这里,不由得忧愁地叹了口气。

  春柳看见穆安的表情沉郁下来,以为她对简稚有那么一丢丢的好感,赶忙转换了话题,讨论起半月后的泽春宴。

  她这几天偷闲查阅了些资料,大概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的东西。

  泽春宴不是宴席,而是上古仙人留下的遗迹,修真界三千年历史,再往前的事情无人知晓,只能模糊猜测到是经历了什么天崩地裂的灾难,其中依据之一就是泽春宴的存在。

  夷洲常年天寒地冻北风呼啸,约每二十年就会迎来一次半年的春季,百花绽放,春草欣欣向荣,那时泽春宴开放,广迎天下修真者。有人描述泽春宴内部不需掌火,只依靠珍宝法器的灵光就足以将空间照亮如白昼。

  穆安听的很是憧憬:“这么随便,那咱们进去拿个几件出来卖不就发了?”

  春柳唉声叹气:“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灵器认主,像穆安那么想的人不在少数,可带着那样的目的去触摸灵器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其次是,灵器认主一个时辰以内,若是主人被杀死,灵器就会暂时失去意识,他人可以任意拿走,滴血认主。

  穆安想象了一下,残破的废墟内部,她兴高采烈的收了件灵器,正回头想炫耀的时候却被人捅了个透心凉。她打了个寒颤,唉声叹气道:“我就知道掌门把咱们骗到这里没什么好事。”

  “这和我爹有什么关系。”春柳瞪她,心里其实也有点虚。

  泽春宴里的灵器虽然多,禁制却只允许元婴期及以下的修真者进入,刚发现泽春宴那阵各派弟子相互厮杀死伤太过惨重,甚至有小门小派被灭满门的事情发生,后来四派意识到并不值得,联手维持起泽春宴的秩序,每门每派最多派出十名弟子,泽春宴前一月由四派长老统筹名单。

  混沌派全须全尾的算下来也就六人,算上被一把丹药喂出堪堪金丹的穆安,他们三人在虎视眈眈的同辈之间,也和狼群里的小绵羊没什么区别。

  春柳摸摸她爹给的玉佩,心里稍微镇定了那么一些。

  三人脸色各异的沉默了一会,忽然听见简稚插嘴。

  “半月后我与你们同行。”他轻声道。

  那炉丹药已经炼好,他起身掐诀,穆安望见那些莹润至极的丹药如飞鸟投林一般齐齐被装进玉瓶,简稚塞上瓶塞,抛给穆安。

  穆安手忙脚乱的接住,抬眼正准备与简稚道谢,然后话还没出口却愣住了。

  简稚空落落地站在那里,并不看她,宽大的衣袍盖住他的手脚,只露出一点点的指尖,与身边的丹炉一比,简稚更显单薄……且可怜。

  她不知自己从哪来的感觉,竟会觉得简稚可怜,比起可怜,简稚与刻薄、直接、高傲这类的词汇明显联系更加紧密。可简稚这么面无表情的别开眼睛,有点落寞,又有点伤心。

  穆安觉得自己的一颗良心被射的千疮百孔,可那有什么办法呢,她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就像她不能控制简稚喜欢她。

  于晏窥见俩人之间有些微妙的僵硬气氛,只好勉为其难的接了简稚的话:“你也在离镜宗十人之内吗?”

  简稚抬起眼皮短暂的瞧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本不在的,可方嘉已死,我已向冯泽长老请愿。”

  “那你是什么境界?”于晏问他,心里已做好了他是元婴期的准备。

  简稚终于肯用正常的目光看他们了,他长得幼,那双眼睛也像孩子似的,黑白分明清澈通透,从于晏身上慢慢转到了穆安身上,他盯着穆安的眼睛,语气里有种古怪的骄傲,他道:“我如今是元婴后期。”

  “如今?”于晏皱起眉头,没理解他这多余状语的含义。

  他仍盯着穆安,像是献宝,又像是在讨赏,嘴角甚至漾起了一个可爱的微笑,轻声道:“我本已分神前期,为赴泽春宴,生生打落了一个境界。”

  穆安说不出话,只觉得简稚那样的笑让她觉得可怖,她生涩地问道:“你何必?”

  简稚不笑了,他皱起眉头,大声道:“我乐意!”

  他满心以为穆安会惊喜于他的付出,可穆安这样疏离至极的态度让他觉得生气,他想他已经付出那么多,为什么穆安仍无法意识到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呢?

  穆安被他凶的一哆嗦,但那种陌生过去之后,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也不是她让简稚打落了境界,为什么要觉得愧疚,所以喜欢就可以通过付出随意绑架他人的感受吗?

  她皱起眉,反驳道:“修为是你自己的,你都已经有分神期的境界了再进泽春宴有什么用啊。”

  春柳听的不对味儿,赶紧把穆安下半句捂在肚子里,眼下在别人的地盘上,简稚还帮了他们这么多,于情于理穆安都不该说出这种话来,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简稚是为了她穆安才生生打落了一个境界,他明明最看重修为,打落一个境界也不知道是否会对后面的修行有影响,可简稚做了,可见简稚对穆安的喜欢。

  可她也很能理解穆安的感受,一个不是很熟的人因为一句喜欢,而把一些过于沉重的事情绑在了自己身上,放给谁都觉得不能承受,可这是穆安,不是她或者于晏,因此也无法用一种更为成熟圆润的方法来处理这份无法承受的情深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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