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降到了冰点,穆安被她捂着嘴,也觉得有点后悔,简稚给她气红了眼,虽说跌了一个境界,可仍然是个实打实的元婴修为,他的身周三尺平地起了风,刮的他衣襟猎猎,他几乎淹没在那些素白的布料里,更显可怜。
纵使他修为高绝惊才艳艳,可仍然有种单薄的可怜,简稚的胸脯剧烈起伏了一阵,快速眨了几下眼,声音有些颤抖地大声道:“那你就死在泽春宴里吧。”
语毕,他一甩衣袖,卷着丹炉裹着风疾行而去了,不过几息,背影就消失了干净。
穆安呆愣的坐在那里,好一会才想起来挪开春柳的手,她不确定地问道:“……他是不是哭了?”
于晏叹了口气,问她:“你说话之前过脑子了吗?”
“过了。”她没心思开玩笑,过了一会又说,“那我要怎么说?”
春柳与于晏面面相觑,也拿不出一个好的主意,只好道:“可你说的那话,确实是伤人了些。”
穆安挥了挥手,意思是别说了,她有点暴躁:“那我说些什么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简稚就喜欢我,喜欢到要为我打落一个境界。”
她静了一会,才干涩地道:“我承受不起。”
她穆安何德何能,要承担起一个人所有的珍重,连同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还有一更!简稚是个小朋友,小朋友会因为一句夸奖而把所有的东西和信任都捧到你面前,用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你,想讨你一句喜欢。
可是穆安也是个小朋友,小朋友之间是没法有故事的。
☆、心安
简稚走了以后,穆安长吁短叹就没停过。
起先春柳他们劝她去找简稚道歉,可她拧着一股劲儿,横竖就是装听不见。她觉得简稚有点咄咄逼人,简稚是为她付出了很多不假,可事前也没和她商量,做了以后又自作主张的找她索求回报,有种强买强卖的意味。
虽然他们彼此都明白,就算穆安不说出那句话,穆安也没法回报给简稚什么。
最多一句谢谢,她想。
可为了一句谢谢至于吗,她虽然对课业不甚努力,可看于晏与春柳日日勤加修炼,如今也不过金丹境界,简稚就算是个绝顶天才,也必定要付出比他们大得多的努力才能修至分神期,他又那么在乎修为……
就为了一句谢谢。
穆安想起简稚那双稚童似的眼睛,黑白分明的,望着她,里面满是期待和自满,他像条小狗,为她自毁一个境界,就为了穆安能摸摸他的头,夸奖他的体贴。
她想到这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叹出一口酸涩的气。
于晏在旁边觑着她的神色,知道她这会儿犟劲儿过了,趁热打铁的提道:“你要不去给简稚道个歉?”
穆安的神色几度变换,还是硬梆梆地否决了这个提议:“不去。”
“你不去,简稚再赌气不去泽春宴,那他自毁境界的意义在哪?”春柳苦口婆心。
“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不去咱们就会死在里面吗?”穆安说,“我没说错,我为什么要去道歉。”
春柳心想他不去咱俩还真有可能死在里面,离镜宗上下除了简稚没人能给他们好脸看,等到了泽春宴里面,指不定就有哪个愣头青要为方嘉报仇,可穆安因为那天喻寒音所说,对自己的实力空前膨胀,春柳也不好打消她的难得自信,只好换个说法。
“你说的没错,可人家也是好意,你的态度也很有问题吧。”
“嗯……”穆安拖出一个长音,换来两人满脸的不赞同,只好垂头丧气的问道,“你们都觉得我该去道歉吗?”
其实这话纯是废话,不然他俩在这劝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穆安只好道:“那你们知道简稚住哪吗?”
驴开窍了,磨却丢了。
离镜宗给他们的住处极偏,又指派简稚为他们指路,所以眼下方圆几里都没有其他离镜宗弟子。在他人的门派御剑又太过失礼,不是十万火急,他们也不想火上浇油的给混沌派的招牌再抹上一层黑泥。
春柳思及这层关节,觉得头疼,只好勉强道:“晚上吧,白日我们带你御剑出行太过招摇,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端,天黑以后我与于晏捎着你转转,看看能否问到简稚的住处。”
穆安吁了一口气,倒不是觉得道歉如何,只是简稚走前的模样看起来受了极大的心伤,她不大敢面对他。
春柳对她这幅样子有点上火,戳着她脑门训她:“你是不是没心肝啊你。”
穆安捂着额头,委委屈屈的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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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柳与于晏为没心肝的穆安操碎了心,可傍晚的时候,简稚却自己找上了门。
彼时他们正在屋里装模作样的练功,可一下午过去了,功没练出结果,叹气倒是叹了八百十次,穆安偷偷记了数,算上这一声,一下午他们仨已经叹了一百三十四次气了,春柳的法令纹眼看着初见雏形,她本想提醒一下,可想起那句没心肝,只好又闭上嘴。
屋外传来一声极熟悉的落地声,穆安一激灵,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近,停在门口,穆安做了几个深呼吸,上前一气拉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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