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今天死了吗_喝开水烫嘴(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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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向尘觉得,他很心疼她。

  可他时隔十余年后想起,就觉得有些错误已在这一刻铸成,在他将自己置在英雄的位置删时,他就注定无法了解与体味施灵的想法,更无从得知她的痛苦与挣扎,她决定留在他身边的害怕,与孤注一掷。

  那晚他信誓旦旦的将施灵留了下来,并为表思想清白,动作不慎熟练的打了个地铺,他在皱巴巴的铺面上躺下,背朝着床上的施灵,合眼道了晚安:“睡吧,我给你守着。”

  施灵没说话,屋里十分安静。

  春向尘白天又是斗殴又是截人,累的紧了,闭上眼不大会儿功夫就觉得困倦,昏昏欲睡,可身后一直传来翻身的动静,他半梦半醒间含含糊糊的问:“你怎么了?”

  施灵的声音很低,也很清醒:“我睡不着。”

  “嗯。”春向尘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眼见着要睡着了,却听的施灵道:“你上来睡吧。”

  “不了不了。”他强打精神回复。

  施灵没了动静,没过几秒,她翻身下床,一掀被滋溜——钻进了春向尘的被窝。

  春向尘一激灵,顿时清醒了,他蹭的坐起来,抱着被子活像他才是被欺负的小媳妇,困的泪眼朦胧:“你干嘛啊。”

  “我想睡地上。”施灵轻声说。

  她挨的离春向尘更近,女人轻薄亵衣下未着寸缕,隔着布料就能感觉到她玲珑有致的温暖肉体。

  春向尘却大大打了个哈欠,对她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很是匪夷所思,正巧他也嫌地上睡的腰疼,当下哦了一声,爬上了床,道声晚安,很快睡死了过去。

  施灵被他晾在地上,躺在春向尘尚未暖热的被窝里,被子拉的老高,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幽幽的眼睛,她的鼻尖尚且萦绕春向尘身上温暖如春的香气,一直干涸冰冷的心也仿佛被这暖融的春意捂化了稍许。

  施灵在黑暗中终于敢提出那个问题,她遇见春向尘后一直连想都不敢想的那个问题。

  春向尘,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她可怜,想救她离开,而不是只图她身体,贪她容貌。

  施灵想着想着,也不知怎么的,就感觉眼角滑下两滴泪水,顺着脸庞流进枕头,又沾湿头发。

  她流着泪,却微微的翘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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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泽春宴的几日,施灵安安分分的呆在春向尘的屋里,春向尘本是个口上轻浮内里纯情的男人,在缓过那天的劲儿之后,平时也说些玩笑话哄的施灵开心。也不知是不是春向尘的错觉,他总觉着施灵的眉宇间凝着一股清淡的哀愁,和茫然。

  落云宗的来找过几回岔子,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未能讨的好巧。

  时间一转,就该入泽春宴了。

  按照规矩施灵是该与落云阁的一起,但架不住春向尘死皮赖脸,理由又着实充分,还是让施灵与春向尘处做了一处,临进去时春向尘轻轻握着施灵的手,觉得她有些瑟缩,于是安慰道:“别怕。”

  施灵却剧烈一抖,哑声想说些什么,可顷刻就被卷入结界中,听不分明。

  春向尘并未多提及泽春宴里的内容,大约是与他和施灵的故事无多大关系,也记不太清了,春柳听着听着,却是觉着自家亲娘有点惹人厌烦,春向尘一手给她提出苦海,还把后面的出路也给她一手包办了,她也不明白,她亲娘在愁个什么劲儿。

  春向尘却是淡淡笑着,话锋一转:“我在泽春宴中,遇见了谈兄。”

  春柳精神一振,听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以为遇见谈永望,该是两个英俊青年风光霁月的这么遥遥一拱手,对视间即从对方眼中读出“知己”二字。

  其实没有,春向尘见着谈永望的时候,着实是条败狗。

  他于一个幻境中碰见了落云阁那伙人,连着施灵,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暗香操作出这样的人员分布的。首席在幻境中取了趁手的法器,自然是要找回场子,于是狞笑一声,与同伙各自持法器缓缓逼近。

  春向尘先前在天一楼能占得这伙人的便宜,主要是因为天一楼内斗殴不能用法器,他作为剑修,讨了个巧,可此时他就要了命了,被压制的无处可逃。

  他满眼是血,浑身筋骨欲裂,蜷缩在地上,昏昏沉沉的隔着鲜红的眼帘,看见被首席拦在身后的施灵,施灵低眼,仿佛视而不见。春向尘就苦涩的笑笑,闭上眼睛,想自己会不会后悔插这个手。

  可没空让他想明白,压制着他的力量突兀一收,有人尖叫:“你起来!跑啊!”

  他求生本能旺盛,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爬起来,驭起剑冲开那个骤然混乱起来的突破口,灵剑带他破势而出之时,春向尘却一愣,在血腥味里,闻见了熟悉的甜糜味道。

  余光里施灵被人按着,手里的刀落在地上,脸色仍是初见那样的平静死寂,眼里却有光,一闪一闪,恍若热泪。

  灵剑转瞬冲破幻境,速度之快,叫他来不及刹住,回去救救施灵。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施灵为救他陷入那群人手里,是个必死的局。

  他连着剑一起重重摔到地上,是幻境之后的那个真正的避难所,他在那昏暗的洞穴中一骨碌爬起来,顾不得浑身疼痛,忽然听得一人道:“竟有人能来到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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