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真的有一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恶趣味。
我爸背着我母亲找到我,告诉我,他希望能将我和我妹妹沈雨卿送出国读书,哪个国家随便选,只是不能再待在国内。
我正准备拒绝我爸的时候,继父那边却做了一件让我出离愤怒的事。
他不知用何种方法,让我妈和他一起背着我跟莫家答应,我将和莫伊扬订婚。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海面上一块块的浮板,为了逃生,我来不及犹豫,只能一步步踏着它们走了下去。
我选择答应我爸的要求,出国读书。而我妹妹选择跟着我妈和继父,不愿意出国。我妈和继父拦住我,要我跟莫伊扬参加完订婚仪式再走。我想提前溜走,却被我妈看在家看得死死的。在订婚仪式前一天,我终于想办法联系到我爸,我爸想办法把我连夜送去了法国,并最终进了法国巴黎的一所大学。
两年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情,让我重新审视自己。在我回忆过去的过程中,我发现我一直绕不开三年前我决定忘记的那个人。
我很想知道他的近况,也想放下之前赌气做出的决定,好好和他当面谈谈。
鉴于我出国一年半后,我爸就已经不再限制我回国的次数,我决定利用假期回家看看。
我悄悄约了我妹在我入住的酒店附近餐厅里见面,却等来我妈,我妹和我继父。
我妈,我妹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我继父,他对我的态度出乎意料地客气,他还不停问我爸的事情。我没有过多吭声,只是客套地回复了几句。确认我妈和我妹现在的状态后,我借口我爸要见我,提前抽身。
又是晚上,我悄悄离开我家所在的城市,来到肖文颜和杨一墨所在的城市,住进了他们学校附近的酒店。我想办法联系到在这个学校读书的以前认识的人,雷诺就是其中之一。他还带了江雨树过来。当时的我并不认识她。
在闲聊当中,我意外得知,他认识杨一墨和肖文颜,而杨一墨不再是高中时期的受气包,而是个游走在所有人关系网中的角色。这让我心里一颤,也许是时候再次见见他了。
当时我的想法只是见一面,和他好好谈谈,就回法国继续度过剩下的假期。
饭局上雷诺接到电话表示要提前走,他父母刚刚下飞机,他要去接他们。于是我们剩余几个男生就送江雨树回学校。送到一半江雨树接了一个电话,表示她舍友在湖边等她,让我们先回去。我想了想,和其他人告别,决定自己一个人逛一下校园。
夜色下的校园十分安静,以至于当我散步到湖边时,我能依稀听到争吵声。
我在小路旁望过去,离我不到十米的距离,站着三个女生。有一个女生我一下子认出是刚刚说去湖边等舍友的江雨树,而正在和她争吵的,是……肖文颜。
那站在江雨树旁边双手抱臂的女生很可能是江雨树的舍友。
突然,肖文颜扇了疑似江雨树舍友的女生一巴掌,一时间她们两人打成一团,江雨树在一旁焦急地喊着“你们别打啦”,一边跺脚。我正准备上前劝架,肖文颜已经抱着那个女生趔趄着纠缠到湖边。
我可以确定,在她们两人的视觉死角里,一直跟在她们身边的江雨树,悄悄地推了一把。那个女生尖叫着掉进湖里,而肖文颜正好摔在湖边,半个身子挂在湖面上方。
我刚快步走几步,一个戴着卫衣帽子的家伙突然出现,二话不说拉起还在努力伸手救湖里女生的肖文颜,又扶又拖地将她带走。我正犹豫要不要跟上去,江雨树已经将她舍友拉了起来。我赶了过去,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疑惑很多时候能帮助我接触到谜底。但如果我连谜题都不知道,又该如何破解它?
我多待了几天,慢慢发现肖文颜一直在跟好几个不同的人秘密集会,集会前肖文颜会戴上一个面具,她进去后我就在外面等。可等到深夜都没有人出来,我试探着走进去那个漆黑的场馆,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我只能换个办法,提前在场馆里面埋伏,结果发现他们的集会竟然似曾相似。
我在法国巴黎期间,曾被邀请加入类似的集会。他们都利用布或面具进行遮面。这个集会是分阶段进行。每一个阶段都有一个被挑选出来的同学,那位同学将会被他们称为毒瘤,而他们自称为净化者。每个所谓毒瘤都是由参与集会的人们提出,并经由所有人审核,多数人同意后便会开启他们的行动。最终这个毒瘤会被铲除,也就是说,被选中的学生也许会被集会设置的圈套而害得身败名裂,失去所有朋友,甚至会受到身体上的伤害。
他们眼中的毒瘤选择看起来严苛,实际相当随意。如果你在某一方面引起了集会中人的不满,你就有可能成为他们认为的毒瘤候选人。比如你比他们受欢迎,你在他们面前插过一次队,你利用谎言伤害了他们的利益。
在法国的时候我曾听说这个自称“cycle du sourire”(微笑的循环)集会,而真正了解到他们的运作方式,则是因为我当时一个朋友卧轨自杀,学校被惊动后,决心彻查这事,我也在调查过程中了解到这成立十多年的集会。可惜的是,不知为何,最后参与集会的人都未被曝光,集会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印象中,参加集会的人看似在主张正义,实际片面地以正义之名满足自己的施暴欲望。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们对参与集会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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