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天尊,前世的冤孽,今生的夫妻。
谢喻想到此处,倏然闭口,无端有些懊恼,大抵是担心她醒来找他算账。
尧姜殿下被下了药不自知,还以为是自己入戏太深。谢公子料定段刺史会顾及她的伤势,不会做到最后一步,就算真做到了,他也能设法阻止。
为什么要阻止,他说不上来。
她大抵不是个在意贞|洁的人,那么便算他是个在意贞|洁的人好了。
他摇头晃脑,有点疑惑,他在意她的贞|洁做什么。
他下药,怕她不会动情,他如何确定她不会动情,大抵他希望她不会动情,即便动情也一定是药物所致,并非真心。他为什么会希望她不动情呢。
算了算了,反正他献计梁帝得了信任,又能救她出来,过程就不要多想了嘛。
谢公子啊,向来不是个胆小之人,却是个情怯之辈。
夜里段刺史惊醒,听见她梦里依稀叹息,叹息依旧无声。
他贴着她的唇瓣,低语,“你满意了吗。”
你看到我对你难以割舍,看到我对你情难自禁,看到我对你处处迁就,你满意了吗。
她睁眼,依稀有暗流涌动,“我许你权倾天下,你若是连这么一点点真心都不肯付出,是不是太容易了呢?”
他怒极反笑,轻抚她的脸颊,他忽而看不得她清冷的嘴脸,轻叹一声把她牢牢锁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他暖着她的身子,暖不了心。
“遇佛成佛,遇魔成魔,这似乎,是命中注定。我拖着你,去走这一条你并不愿走的路,你或许觉得,有你无你,我都能走到头。”
她颤着身子,不说话。
他安抚她,教她不必害怕,“云奴,我不想再与你,互相猜测。”
他下了狠心,不破不立,“你入了东宫,想必察觉到了什么,今日我便告诉你,当年太子妃遇险,是我谋划,你流落民间,我是罪魁。”
“你兄长慕容衡,才是我原本中意的棋子,你,却是我中意的人。”
她何其了解他,他能因与昭廉太子政见不合就除去他,自然也能厚颜无耻地承认一切,当作情深的凭证。
她嗤笑,指甲一下一下地划着他的喉结,像最亲密的爱人,她忽而哽咽,鼻头无比酸苦,然后再笑,捏住他的下巴,说出那句登徒子的名句,咬牙切齿。
“你不就是仗着,我舍不得你吗。”
你不就是仗着,我离不得你的扶持,离不得,你吗。
他也笑,仿佛得了天大的好消息,难得起了不正经的心思,与她耳鬓厮|磨,难舍难分。
“云奴,我很高兴……”
她靠在他怀里,有些懊恼,倏然低声道:“我不高兴……”
他抚着她的背,笑不可抑,“来日你做君王,我为卿相,康庄大道,同往同归。”
她瞪着大大圆圆的眼睛看他,调侃,“听起来像真的。”
她的眼里散着零星的凄冷,很快被欣悦向往盖过。
他只能搂紧了她,再不看她。
他又岂会真爱上自己的棋子,不过担心前路多变,让她死心塌地地眷恋着他,有朝一日为敌,不论胜负,他总有活路。
她又岂会真爱上利用自己的人,不过担心祸起萧墙,让他因为她的眷恋多几分垂怜,有朝一日为敌,不论胜负,她总有活路。
他温暖她,她眷念他,虽是将计就计,大抵也是相爱的吧。
爱,还有假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别掉收藏!
这下可能真的要断更两三天啦!求别掉收藏啊!
肉吃得意犹未尽?后面还有!
权力斗争中,爱是十分奢侈的,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都倾向于理智。
慢慢的,会有怅恨不已却身不由己的昏庸。
嘴硬的人,会尝到苦果。
第41章 、她终于死了
尧姜殿下对待她的臣属,向来有求必应,绝不含糊,甚至很有几分宠爱的意味。
如同用肉骨头逗狗那般爱怜。
所有人接受她的恩赐,从不敢恃宠而骄,因为她手里握着绝对的把柄。
恩威并施,才是皇室本色。
付女官因剑伤在身,幸免重刑,只挨了一顿鞭刑,堪堪喘了口气,便被传去过堂。
混进来给她敷药的陈其当场落泪,她一瞬恍惚。
她所有臣属之中,也只有他。她不会权衡给他多少好处,不会总想着抓住他的软肋,她也宠爱他,却不计恩威。
他是她的亲人,无条件相信她,保护她,帮助她,就算没到生死关头,他还这样惦记她。
她握他的手,轻道:“别哭,丢人。”
他给她披衣,她笑,“放心,我撑得住。”
她决然而去,挣脱他的手,略回头,“别哭了,丢人。”
陈其看住她的背影,眼泪不住地掉。
为什么重来一回,还这么难呢。
廉王殿下奉陛下之命,亲自坐镇堂上,连主审大理寺卿也沦为陪衬。
例行询问,付女官滴水不漏,坚称为人陷害,直到廉王殿下一声令下,一身血衣的忠义侯被带到,还有一张他画押的供状。
付女官神色复杂,盯着她堂兄苦笑,怎么哪儿都有你呐。
付铮一直在七手八脚地抹满脸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付女官指指他头顶,他才知道捂住那伤口,他对着她笑,一点都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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