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尧姜_九纵【完结+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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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臣忠臣,都不要紧,人么,多多少少都有求而不得的东西。为人卖命之人难免惜命,可若教他觉着,亦是在为自己卖命,那么生死之大,也抵不过一念执着。

  精准。

  陛下念及此处,目光就既有赏识又有惋惜,还有丝丝缕缕的恨意。胸口几度起伏,浑浊双目中浮光掠影,回忆暗沉苦涩,除了刺心,还是刺心。

  虎已成患,狼亦眈眈。

  朕也很绝望啊朕能怎么办。

  终是压下喉间腥甜,维持那三分威严:“拿下慕容恤,朕便信你。”

  强压怒恨的妥协语气,透露着卸磨杀驴的畅快结局。

  “父皇想作渔翁,儿臣自当成全。”我深深一揖,唇角笑意绰绰。

  那三分得意看在陛下眼里,便成了五分胜券在握。

  本王爷施施然出殿,只留一截风华背影,唯有我自己明白,扬眉吐气唱的一出空城计,换来的不过是片刻安宁。我让霸霸觉着我胆敢造次,必定实力雄厚,才有资格做一把除去晋王的刀,我有这点用处,霸霸才不至于立马杀了我,我眼尖,早就看到那一壶封喉毒酒,藏在明黄锦帐掩盖的暖枕之下。

  我抬眼望那宫城中四四方方的天,叹一句久不见大好日头刺眼,唇边就挂上分明的自嘲。

  我本想安宁度日,可在这皇城之中,却永无安宁。上位者防备下头人造反,下头人拼了命要上位,人与人呐,可不可以多点信任!

  我知道,没有的,在这精妙的棋盘之中,信任,意味着死亡。

  高床暖枕,锦衣玉食,天家奢靡富贵,溺不死帝王猜疑、兄弟算计。

  这一点都不美好,却不能更糟糕。最惨的是,失去被猜忌的资格,失去争斗的机会,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了还得被鞭尸,谁都想吐上一口唾沫。

  成王败寇,我早就懂得。

  我只是没有想过,死并不是最惨的,死无全尸也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连死都没能赢得所爱之人一星半点的信任。

  我是郢江王,我要逆袭,大概,会死得很惨。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不喜欢太过沉重的文风,希望写计谋也能轻松愉快,所以本文的基调肯定轻松。

  但是第一章 父子猜疑,涉及生死存亡,难免轻松不起来QAQ。

  只要不是必须要严肃的情节,一定猛戳萌点!

  PS:作者就是酱紫的变态,喜欢于嬉笑怒骂、无谓戏谑之中藏些无奈伤痛。

  希望大家食用愉快,保证糖里的玻璃渣很碎但很多!

  第2章 、所谓一厢情愿

  郢江王应付完了宫中的大小狐狸,终得了空沏了壶茶,蜷在狐裘里赏梅花。王府管事陈其边送上点心,边将数月来王府上的探子动向悉数禀告,十分殷勤只得了那人懒懒一笑:“晋王和陛下真是高看我了。”

  陈其便贱笑:“若非如此,王爷您今日怎么能全身而退呢?”

  全然一副讨赏的样子——他虚张声势,搞得王府像个无间炼狱,恐怖无比,和主子一样,唱得一手好空城计,教人不敢打草惊蛇。

  郢江王斜他一眼,赞许与嫌弃齐飞。

  这人总能将事情搞大,源于他总不肯吃亏,即便心知输定,也定要教人付出惨重代价。若他不那么贪财,作为主子本也没什么可挑剔,不过想明白了,也就是一分价钱一分货的事情。

  一脸谄媚的货物犹在心里盘算自己的升值空间,不妨被主子微凉嗓音,打断了脑海中数银票的声音。

  “止瑕的尸身可安置好了?”

  “从乱葬岗寻回时,已不大好了,棺木置于秀译堂内,您可要去瞧一眼?”

  陛下对待细作的手段,郢江王不必想也能明白,人死茶凉,关键是活着的人怎么想——总不能教人觉着,自己太过薄凉。

  “也好。”慕容云舌尖卷上一抹清茶的苦涩,脑海中便勾勒出那女子模模糊糊的面庞,他想了又想,却只记得是个容貌姣好、风姿恰到好处的女子。

  秀译堂的女子,哪个不可形容若此。

  不由摇头暗叹自己薄情。

  陈其犹嫌不足,只一味描述止瑕受尽酷刑、死无全尸的惨状,眼瞅那人不为所动,神情轻松,就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最后阴阳怪气地结案陈词:“世间得一红颜舍生忘死,王爷倒也不算辜负。”

  喝着茶的王爷便觉着,应该给他支一个戏台子,唱一唱这缱绻虐恋,发一发这旷古情操,免得再三拿来隔应人。

  眸中终是浮上些许若有所思,究竟是舍生忘死,还是各取所需?

  佳人香魂如缕,缠绵徘徊,入不得薄情人梦境半分。止瑕初见慕容云,只沉醉于那温柔神色,并没看见他眼底的微凉,及至后来明白了,却也晚了。

  知他薄情,许他生死。

  她尸骨无存,换来他轻飘飘一句各取所需,既在意料之中,也能安之若素。止瑕在宫中孤立无援之时,只生出个荒谬想法,想在临死之前,见一见那人为人所弃的绝望模样。

  她还是恨他,一厢情愿落得活该二字,为他而死却不得入梦,恨他薄情,恨他虚伪,最恨的,是自己事到如今,还在恨他。

  借用一句俗套的话,没有爱,哪来恨呢?

  慕容云添茶半晌,想着一会儿该如何装出自然流露的悲伤痛惜,而不致教秀译堂的红颜知己心寒离心,不妨秀译堂的总管连颂亲来催命:“王爷,付夫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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