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他,抬起他的下巴,双眸灵光闪烁,显出狐狸都难以企及的妖媚,“你想不想,解解乏?”
他抬眼,仍是轻蔑,更有动摇,从喉咙口探出嗜血,“你想怎样?你能怎样?”
她即刻咧嘴,美呆,露出满嘴白牙。
深秋的风从窗外透了进来,两人视线胶着,笑意微动,那一刻的情景,忽然间就有了丝暧昧。
一丝无可言说的暧昧。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求高洁党放过!
现在知道慕容云为什么那么恨皇后了吧。
因为皇后不是个人啊。
某人杀心一起,所向披靡。
不过也不是无谓的屠杀,后面就知道了。
疯子的魅力在于,将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变成疯子。
第28章 、疯了都疯了
最后一场秋雨,下了整整一夜。
燕京笼罩在一片昏暗中,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刺耳的轰隆雨声,仿佛歇斯底里的呐喊,生命消逝,奏起不朽的相同乐章。
善恶此起彼伏,热血重生于杀戮。
雨滴成血,冲刷一切。
血河淹没每一只狡兔的窟口,逼得他们不得不探出头来。
归颜茶馆,暴雨。
弘王殿下约了贵客,在游廊上品茗观雨。段刺史在金丝楠木的茶盘上,用陈年雨水,泡着一壶龙井。
段刺史奉茶过去,“殿下请。”
慕容昭将右手前方的茶盏执起,一饮而尽,茶水微烫,胸中块垒堵着,愈发热胀了起来,只觉说不出的憋屈。
段刺史凝睇那茶盘,他记得有个人,总会用中指在桌上轻弹两下,以示对他这个长辈奉茶的谢意。
他忽而温笑,她啊,总是知道怎么恰到好处地取悦别人。
慕容昭却是一拳击在茶盘上,显出几分挫败的狼狈,“宁国侯世子、刑部左侍郎昨日死于临江阁,沈度定会算在我们身上!”
“殿下稍安勿躁,这二人本为廉王党羽,杀了,对我们有益无害。”
“可沈度只会加倍奉还!”
“殿下到现在还认为,我们的人,全是沈度杀的?廉王的人,也不全是我们杀的。”
初时死了几名亲信,留下为廉王所杀的铁证,当时在场者众,慕容昭为定军心,才命人立即还击,却也未多杀一人,权作警告。谁知沈度丧心病狂,竟不肯停下,他为属下撺掇,还击至今。
冷汗一点点爬上脊梁,慕容昭仰面倒在圈椅上,发觉自己陷入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他原本以为,死去的廉王党羽,应是属下自作主张,因怕被责罚而未曾上报,如今想来,又未必如此。
自己被人弄得措手不及、胆战心惊,却连敌手是谁都未曾分明。
奇耻大辱!
“依刺史所言,渔翁得利之人,却又是谁?”
段刺史呷了口茶,不紧不慢,“陛下唯得三子。”
弘王殿下扭紧眉头,仍在自欺欺人,“慕容玦?不可能,他只有御史台那个花架子,哪来这个本事!”
“殿下忘了,昨日之事,文掌史也在场,却只伤了肩胛。”
“那是他被压……”
慕容昭对上笃定品茶的段刺史,眼中的难以置信终究化为阵阵后怕,手中的茶盏剧烈地抖动着,一不留神没拿稳,就直直坠落在地上。尚有余温的茶被寒凉的雨吞噬,浮起袅袅的烟,幻化成一只求救的手,从地狱里伸出最后的挣扎。
弘王殿下仓促起身,踏碎几块瓷片。
段刺史心疼极了,那是他最钟爱的缠枝莲花,没了一个茶盏,其余的,也就没必要留着。
就像一盘棋,不听话的棋子,也没必要留着。
他再三进言小心琼王,可弘王殿下养尊处优多年,居安难思危,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如此,也就怪不得他。
段辜存想起另一颗棋子,漾开了悠远深沉的眼,手下不由多加了一片茶叶。
她呀,她听过话么。
这么大的局,她也瞒着他。
段刺史沏茶沏到一半,就听着茶馆门口凄厉的尖叫,他仰头去看迷蒙的天,仿佛看见了她不屈的脸。
这孩子多才多艺,阳奉阴违学得最好,披着温顺恭谦的皮,杀伐本性却是蛀在骨里。
她越绝望,就越疯狂,越疯狂,就越惑人。像是开了心智的妖|精,容貌气度染上嗜血,谜一般的晖艳。
他无奈地笑,自己的心,已经做出决定。
无论出于怎样的心思。
她这样顽强。
弘王殿下于归颜茶馆门口,遭箭雨伏击,随行官员皆毙命,幸得贴身侍卫舍身相护,只受了点轻伤。梁帝得知弘王私会官吏,龙颜大怒,命人查封归颜茶馆,追查凶手,格杀勿论。
凶手两枚,正在郊外的林道上,沐风栉雨,策马飞奔。
倾盆雨水迷住双眼,眼前一如黑夜,心里却愈发亮堂。身子冻得没有知觉,披着厚重冷硬的盔甲,只知拼命向前奔赴,马蹄涉过坑洼水潭,颠簸如火海刀山。
冽风呼啸在耳旁,乌云越压越低,好似无情的命运,唯有催马还击这天崩地裂,雨幕织成最佳的猎场。
弃置肉身,魂魄飞扬。
只为胜仗。
如果回不到过去,那就重开天地,用命燃炬,也要复刻最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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