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漪迅速转身趴在窗户上,美到意外的湖景正在远去。
“人形冰棍的滋味可不好受。不过这样来看,又多了几分辉煌呢。要是湖边有把躺椅,躺着晒会儿太阳赏会景该有多惬意。”
她拖着腮,直到看不见了才回来。
应挺见了失笑:“你真行,从上海一路赶到这里没歇停过,吃不好睡不好,没听到你何时抱怨,竟然还有精神留意风景。比起真正的游客,你显得更悠然自得。”
“苦中作乐呀。”阮漪说,“当然这地方本身也值得赞叹,仿佛人间净地,蓝天白云触手可及。”
“是这样么?”
“你好像真的不太了解女人。”
“我更乐意了解你。”他又加了句解释,“了解你就好。”
阮漪被他突如其来的隐晦的告白打断,静默了两秒,也没有去看他是什么神情,接着上话说。
“你没听过有一种说法?女人最容易被两样东西俘获——美食,再就是美景。”
“美男呢?”
阮漪眼神不善地看过去,知道他是故意的,说:“美男通常是用来被捕获的。”
“啊。”应挺拖着长长的尾音,笑笑说,“难过,我就说。”
阮漪上下转了转眼珠打量他,不明所以,斜了眼转过头来。
应挺又说:“能俘获女人的东西。”转头问她,“你想先开始哪一个?”
“嗯?”她不可避免地胡思乱想。
“是想吃好吃的,还是想先欣赏我们祖国的大好河山?”
“不是很赶时间么,哪里还有时间吃喝玩乐。我们下午就到稻城,直接转去丽江了。”
应挺笑笑,“以后,我说的是以后。有机会的。”默了默,“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阿满。”
听到“阿满”这个名字,阮漪又想起当时监狱的情形。想不到当初匆匆一瞥,竟成了扳倒大鳄的关键。
事情的重要性扩大,她不免心生疑虑。
“仰阿莎只给了我五个字,阿满——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一个人名。”
应挺反而很坚定:“事情发生最开始有一些记者采访过她,就是杂志上那些报道,但“阿满”这两个字,从来没在任何报道里出现。”
“为什么?为什么她从来不说,却告诉我这么关键的信息。”
“她知道——监视她的势力来自哪里。”
这么说来,自己当日接触她确实是偶然,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关键证据的人,她是信任她这个陌生人,是对她职业和人格的认可,更是绝望之举。
想到这些,阮漪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应挺继续说:“她选择了你,尽管你们从没交流过,互不相识。”
那对乌灵闪亮的眼睛,望着世界的眼神,写满了诉求。
“是的,我们没说过一句话,隔着厚厚的玻璃只对视了一眼。当时她的眼神很复杂,但肯定是痛苦的。后来她偷偷拿手心给我看……用血拼出来的字,现在想来还是触目惊心。所以第一感觉,就是帮她找到这个人。”
“嗯,这就是了。”
虽然应挺只是平平淡淡地回了声,但阮漪能感觉到他的想法。
认同,无条件的认同。甚至没有怀疑过,才会跟她说那些话。
她回到刚刚的话题:“我上网查过阿满在云南那边代表的意思,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最有可能是爱人的意思。”
应挺注意着前方的路,说:“到了云南,我们先从她身边的人着手,还有她和赵志成那几天的经过。”
“你怀疑阿满知道仰阿莎和赵志成的情况,甚至看到了当时发生的事?”
“她要打赢这单官司,最关键缺的是什么?”
阮漪思忖片刻,脑里灵光一闪。
“人证和物证!是吗?一单官司能打的就是人证和物证。”
“你倒是对法律熟悉的很。”
“……”
“但阿满手里有证据,又是仰阿莎的情人,为什么没有出来指证赵志成?”
“如果这个人和仰阿莎并不熟呢?”应挺幽幽说道。
阮漪恍然大悟,心里憋着一口气,“原来你早就分析过阿满是什么人。”
她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是不被信任?好像也并不是。但是不是做警察的都有自己的一套,而其他人就可以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应挺并不知道她此刻所想,他目光沉沉直视着前方。
阳光尽头,那是一切结束的地方。而余光里,是重新开始的人。
*
车行了将近一百五十公里,临近正午,空气变得燥热。
他们走到放牧区里,被一群过马路的牦牛挡了道。
应挺慢慢滑行停车,打算等它们过完了再走,可不知怎么的,牦牛一个个停在路中央不走了,讨要过路费似的。
应挺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我下去看看。”
阮漪见他绕过车头,向在草地歇息的放牧人走去。那人低头聚精会神看着手机,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指天指地在那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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