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金行大劫案。”
“我当然知道……啊!老、老坤?”
电话里一阵杂音过后,传来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阿挺。”
那力道仿佛穿透电话来到面前,迫人的威慑力。
“老坤。”应挺紧咬腮帮子。
阮漪不自觉握紧拳头,紧张兮兮地望着他。只见他神色如常,眉宇间透着一股谨慎。
“我还是小瞧你了。开个价,你心里有个数的,成,这件事就此了了,我就当赔了笔买卖。你在上海待了五年,也知道有些事不是非要有个你死我活。”
“五年前,你一手策划了金行劫案,引飞虎入局,帮那帮泰国人埋线,坐山观虎斗。丧钟是你最后一步棋,泰国人一个活口不留,引爆的那颗炸弹,多少条人命你数的过来吗?”
“嘿嘿,兵与贼天生势不两立,蝼蚁的贱命你们警察何时还会惋惜了?我说的是飞虎那条命,死在你们自己人手里的那个警察。开价吧。”
电话两端都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阮漪注意到握着电话的手指已经用力到泛白,她情不自禁地去握住那只手腕。
应挺一字一句说:“你想还,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去把牢底坐穿。”
“哼,那就是谈不拢了,你就不怕我现在就给他一枪。”老坤冷漠的话音夹着手枪上膛的声响。
“老坤你不能这么干,我是你这边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别忘了我手上的东西,你要帮我,帮我搞定这单案子,他们威胁不到你……”
电话被掐断了。
应挺拿着阮漪的手放下来,后者静静无言,伴在身边。
“五年前你就在现场,我竟没有认出是你。你看见过了,和悍匪打交道,这就是我的过去,并不是神秘,而是工作的特殊性。在我的世界里,我所做的事可能有一定的危险,可能会受伤,甚至牺牲,这是必须承担的风险,但我能尽最大努力保护自己,至少看起来有安全感。”
阮漪的反应奇怪的平静:“你听过我的录音笔了?”
“对不起。”应挺垂下眼,极为讽刺地笑了声,“但我会错过一个那么喜欢的人,相比之下,我宁愿留下一个不良行为。”
轻描淡写的语气,平添了一丝霸道,一丝无赖。
在这番字短情长里,阮漪竟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他再次表明心意,少了分紧张,多了分轻松自得,学着她下午的语气。
“你就在身边,不急,我慢慢跟你来。”
那夜星辰布满整个天空,一切美好仿佛触手可及。
☆、第三十六章
满腹心事的女孩在夜间辗转反侧,到次日太阳高挂,却是神清气爽地醒来。
她围着屋里屋外找了一圈,没看见一个人。
正觉得奇怪,听到嘉欣的声音,她站在对面的泥砖房向她招手。
“阮记者,过来拍照呀。”
“你看到应挺了吗?”
“没,一大早他们就不见了,跑去哪里玩了,也不叫上我。”
“那你先玩,我等会来。”阮漪随口一说,往那山坡上去。
昨天夜里,她考虑了很多如果可能的事情。
她一开始否定着、犹疑着,对将来是那么地不确定,但所有的质疑,最后却被一个破茧而出的念头占据上风。
比起这些不安定因素,自己的意识深处更惧怕是有这么一个人,他在生命中来过,又错过,那将是多么无奈和惋惜。
她几乎豁然开朗,步伐越发急促,未曾注意到沿路没有看见一个村里的人。
等到感觉气喘不上来,她才渐渐慢下来,四周都是房屋,也不知到哪里了。
身旁的墙壁上画有一只通体雪白的鹤,仅在羽翼末端点缀些许墨水,大气磅礴的双翅迎风招展。
羽翼下提了四行诗:
“洁白的仙鹤,
请把双翅借我。
不会远走高飞,
到理塘转转就回。”
没缘由的,阮漪浑身一震。
意识深处似乎有什么被喊醒。
“嘿,姐,你也来看这幅画啊,蛮有名的大师画的嘛,你看还画了活佛的诗。”
“活佛?什么活佛?”
“仓央嘉措呀,我们雪域最大的王。”
阮漪盯着展翅翱翔的仙鹤,呢喃自语:“雪域之王。”
“还是最美的情郎,写的情诗全中国的女孩都喜欢嘛。”扎西说得羞涩,但在这一方面显得格外有见识。
“啊,哦。”阮漪回过神,“你在这干嘛?知道应挺在哪吗?”
“他们都不在这里嘛。我们过来的那个隧道口,昨天夜里又有石头掉下来了嘛,有一辆大巴车出不来,他们过去帮忙去了嘛。”
“是旅游的大巴车?有游客受伤吗?”
“是,对的嘛,受伤没有很严重,就是石头堵着路口了嘛。还有村里水池不晓得怎么搞的有辆车在里面,不跟你说了,我过去了嘛。”扎西走到半道,忽然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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