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她的手搭在胸前,隔着秋千,将她背在肩上。
“喂……”她轻声叫。
他也不说话。
她热乎乎的脸贴在他腮上。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她问。
他没吭声。
“你有心事。”她说。
他将她放下,大衣敞开,将她围住。
“天气很冷了。”他说。
她点点头。下巴蹭着他的胸口,仰头,见他也在仰头看,清凉的雪花飘了下来。
这是今冬第一场雪。
但是不知为什么,她丝毫不觉得开心,大概因为他的脸上有些阴影。
她的手臂在大衣里围着他的腰,问:“有不好的消息吗?”
他这几天每天都会出去。
悄悄的出去,悄悄的回来。
如果他不说去哪儿,那就是回家去的。
“姥爷今年冬天身体格外不好。”董亚宁说。他低头望着她。
她点点头。
“他自己的意思,是不想去住院了。老人家有老人家的忌讳。”他说。
也许是下雪了,四周围过于安静,屹湘觉得自己能听到亚宁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又点点头,同时缩了下手,说:“上去吧,好冷。”
从他的大衣里钻出来,忽然裸露在空气里的蚕宝宝似的,她觉得自己忽然的在寒冷的空气中缩小了。
他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她知道他是有话没说完。她有些弄不太懂自己的心情。好像在等着他说,又不知道他说出来,她该怎么回应。他握着她手,越握越紧……
一整晚睡的都不太安稳,起床拉开窗帘看到外面雪白一片,雪花还在飘。
她有些发呆。
第一场雪竟下的这么长久。
钟敲响,她数着,敲了八下。
她不禁一愣,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了八点!
平时她都七点便起床了,今天竟然这么晚,她急急忙忙的拉开卧室门出去,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还说:“我马上做饭……你怎么不叫我啊……闹铃没响……你该吃药了,等会儿要去复诊的,耽误时间不得了……”
客厅里很安静。
以往她偶尔起来晚了,董亚宁不是已经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念报纸、就是对着她喊饿、再不就拎着出去买的豆浆油条回来说就这么凑合吧……今天却不见人影。
旺财懒洋洋的,看到她走过来走过去,翻了个身,背靠着墙。
她洗好脸去敲他的房门,发现门上贴着一张便条纸。
“湘湘:我有事出门了。太早了就不叫你起床了。回来跟你解释。放心。亚宁。”
她将字条反复的看了几遍。
太早是什么时间?她睡的那么沉,竟然都没听到他出门。
她走到窗前,果然地上两道车辙,应该是来过车子接他。
手机里没有他打来的电话也没有发过来的短信。
她琢磨要不要打过去问一下,又觉得或许他并不方便。
突然座机便响了,她跑去接起来,听起来是个陌生的声音,有点造作的操着纽约腔,说自己要找Vanessa……她站在那儿,轻声的叫道:“多多?”
那边安静了片刻,尖叫一声,才恢复正常语气和口音,说:“Vanessa,我回来了。”
这个早上她人都有点儿糊涂了似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Allen在话筒里说自己已经到了北京,在舅舅家里,她才问:“是真的么?”有些不敢相信。
“骗你干嘛?”Allen说。
事先猜得到,鬼精灵的Allen也许会突然空降,只是没想到这么早。
她说:“你们等我,马上来。”
她放下电话,换了衣服便往外走。边走边给董亚宁发信息,恰在这时董亚宁的电话进来,电话立刻接通了。
他反而好像没有准备好的样子,有一会儿没说话。
她原本想抢先说,忽然觉得不对,缓着开车门,等到亚宁先说:“我已经到医院了,和你说一下,检查完我就回去。”
她只觉得自己粗心,今天是他例行体检的日子。她刚刚还记得,一转身因为多多的回来,就忘了一干二净。可是这个时间到医院,他去的也太早了些……还是,他本来就在医院的?
她忙说:“我过来吧……”
“不用。外面路况不好,你别开车乱跑。我很快回去。”他说着,又问:“你要出门?”
她拂了下车顶的积雪,说:“亚宁,多多回来了。”
番外 遗失的美好(六)
“好。”他只应了一个字。
“亚宁?”她叫他。他声音有些异样,让她心沉了一下。
“嗯……回来就好。”他说。顿了顿,“湘湘,到我了,回去再说,好么?”
没等她回答,他已经收线了。
她站在那儿握着手机,手套上沾了一点雪,很快融化了,渗进薄薄的手套来,手便觉得冷。她发了会儿愣才上车。
热车的时候她在想,会不会,又到了什么关口?
车厢里的嗡嗡声似乎在慢慢的震颤着她的神经……
雪几乎停了,大路上浑浊的雪水,车轮碾过,蒸发的更快。
前方有交通管制,她提早的绕了路。比预计的时间晚到家一会儿。本以为进了大门就会听到姑姑那高亢清脆的嗓门儿,或者Allen那独特的“咕咕咕咕”的笑语,可是家里安静的好像所有人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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