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学士府满门被屠,半年前宫内藏宝阁的几次失窃,都是你做的?”
慕寂然回眸,望着景翾带着恨意的眼神,忽然笑出了声,“以及你和柏璃在我们相遇的山涧被追杀,还有你去樱川治水患的路上遇刺。”
他一直以为那些贼寇都是景燚的人。
“所以你潜伏在我身边策划刺探这么些年,到底想要什么?”
慕寂然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说不清的意味,冷然里带着些隐秘的哀恸,闲话家常似的平静道,“在那山涧可以遇见你,是想接近南玥皇室,方便查探消息;两次在山涧派人刺杀你,只是为了确认你的身份;至于杀人和光临你家藏书阁,不过是拿我想要的东西。”
“还真是巧,阴差阳错你竟娶了我一直在找的人,果然命格上定下的东西,就算逆天而行也改变不了。”慕寂然的声音渐渐弱了,低沉得有些凄凉。
“你到底在说什么?”景翾有些沉不住气,他此来不过是想换回自家妻子,而慕寂然却迟迟吊着他。
“你知道为什么你成亲前我突然离开吗?”慕寂然颇有意味的看着他,衣装衬得他的那双丹凤眼魅惑至极,“我离开不过是在等曼珠托身与沙华托身结合后生成印记,复苏体内藏着的神脉。在隐夫子墓的那个山洞里,柏璃的血能点亮曼珠的上古神像,而你的血能点亮沙华的上古神像,你们血液里流淌着的是千百年前这片大陆上的神脉,也只有你们结合后的血液才能打开这些上古遗物。而这样的神像,在这个祭冢里恰巧也有,以你们的鲜血作为祭品,加之四件上古神物,我就能打开身后的山门,得到这片大陆上最至高无上的力量。”
慕寂然已经有些疯魔,癫狂地笑着,没有从前的半分风流恣意的翩然。
“景翾,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慕寂然笑着笑着,忽然回头,沉着眼眸望着石阶下的景翾。
“你这样大费周章不就是想要一统天下吗?”景翾撇过头不与他对视,无情地戳穿道,“你放过所有人,南玥的江山,我可以给你。”
“我要南玥的江山做什么?”慕寂然从石阶上走下,用那把再熟悉不过的扇子,挑起景翾的下颚,“打开身后的石门,我得到的就是四国的江山,我要你区区一国的疆土做什么?”
慕寂然一甩衣袖,原本晦暗的石洞一角亮起一片幽红色的光,映出了被铁链禁锢在石柱上一身素白纱衣的纤弱身影。白皙的手腕上烙着一道血口,落下的血滴被禁锢她的石柱贪婪的吮吸着,柱表泛出更加幽红的光芒。围绕着石柱的四个祭坛,祭坛中的嵌孔严丝合缝地嵌入包括彼岸曼珠萤石佩在内的四件失窃古物,而石柱前的脚下,是一片翻腾的熔浆,偶尔喷溅出些许落日色的熔浆,似是在焦灼地等待着吞噬献祭。
☆、墨忆 · 四十八 『悲语』
腰间长剑出鞘的声音锃亮,景翾抬手顶开了原本抵在他下巴的书扇,长剑划过扇片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刺激着慕寂然的每一根神经,他退至石阶上,手中的扇子抛在空中,划破空气的一瞬间,每个扇片都化作一支锥尖的铁箭,带着刺眼的银光凝在他身后。慕寂然凭空取过一把泛着紫光的长剑,划过寒凉的空气,石洞里弥漫着肃杀的寒气。
数十支铁箭从石阶上向他扫去,长剑在手中极快的旋舞着,泛着银光的铁箭尽数覆在了他身后的石壁上,在坚韧粗糙的岩石上留下道道痕迹。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拿着这把扇对着你。”慕寂然站在高处冷哼了一句,“进了这忘川祭坛,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萧珩脸上的汗珠凝滞成一片,不住地往下流,手中的长剑怎么也斩不断禁锢柏璃的铁链,他甚至用了涂山的仙术,也没能在固若金汤的铁链上留下一丝痕迹。
“都省些气力吧,至少一会儿死的时候不会太痛苦,”慕寂然勾起了唇角,手中与景翾的长剑死死相抵,划过时金属擦落赤红色的铁花,眼眸里倒映着彼此血红的眼眶。
景翾手肘渐渐发抖,身侧曾经书生意气的人一直以来都对他隐藏了所有的实力,深厚的内力在手中的长剑上流转,仅他一人之力便可以匹敌南玥半数将士。
他发软的腿脚渐渐后退,一步一步被逼到祭坛前,身后萧珩单手伫剑,半跪在地上,执剑摧毁上古神物反噬了他四成的内力。
身后抵上了雕着古朴花纹的石柱,再往前两步的脚下便是滚滚熔浆,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渐渐看不清熔浆池对岸被禁锢在石柱上的人。
穷途末路的孤注一掷,景翾用手肘抵在身前的长剑上,几分气力逼得慕寂然往后退了两步。手肘上的鲜血顺着剑向下滴落,被身后的石柱吞噬,渐渐发出幽绿色的光芒。
慕寂然嗤着他自不量力,长剑又往前退了两分,更深地嵌入景翾的手肘,鲜血如注而下,像是茶水倒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放大了数百倍。
他唇角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扬起,耳内忽然轰鸣着五脏六腑被破开的声音,他低头看去,一柄带着鹓鶵花纹的长剑从背后刺穿,他还没愣过神来,那柄长剑从身体内抽出,复而往心脏的方向由背后刺穿。
慕寂然笑着咳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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