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就是不知道,”叶邦侧了一下身子把头上的伤口展示了一下,然后拿手比划了海碗那么大,“估计就是伤到脑袋了,大夫说我最少流了一碗血,还得好好补补。”
“这伤到了脑子,可不就忘了嘛。”叶邦摇头叹气,“连我的荷包掉哪儿去了,我都不记得。”
陈安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荷,荷包?”
“对啊,还放着我的铜板,不过掉了全当破财免灾了,那些铜板丢了也就丢了。”叶邦摇头叹气,“不说了,帮我捡点柴火,我等着回去熬点大骨头汤补补,回头你也过来,咱两一起吃。”
叶邦还压低了声音说,“就在我家吃,免得你后娘看见了。”
陈安的表情微微透着苦涩,但是叶邦已经转身,满地去找枯枝了。
陈安就跟在后头,到处找柴火,等周萍萍终于赶过来,柴火装满了背篼不说,还在地上堆了一大堆。
陈安自己扯着草绳,捆了一大捆,周萍萍又捆了一大捆,偏偏要叫叶邦背着一小背篼。
叶邦嘴角抽了抽,好歹他也是经过军校魔鬼训练的人,不至于这点东西都扛不动吧?别说这点,就是再来一车他也扛得动周萍萍不由分说的拦住,“你受了伤。”
就连陈安也说,“是啊叶哥,你得好好养着,这点柴火我都能抗。”
好吧好吧,毕竟原本的叶邦是个病秧子的人设,突然变成大力士了过于引人注目,他只能看着周萍萍和陈安带着柴火回家。
第4章
叶邦说是炖了大骨汤还真不是忽悠人的,加上他们带回去的柴火,足足在瓦罐里熬煮了一下午,直熬到汤色浓白,骨头都快煮化了,滋味鲜美极了。
叶邦发现碗橱里还只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碗,只能拿出来将就着用。他盛好了一碗汤,周萍萍撒上细细的葱花,白色称着绿色分外的好看。
在村里难得吃到荤腥,就算上骨头汤也很难得,这个炖起来费柴,也就是现在叶邦受了伤才能吃到。
陈安默默的吞着口水,在他家有好吃的先轮到他爹,然后是他的小弟,接着是他后娘,他是排在最后那个。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菜色。
看着吃的正香的两人,陈安悄悄的低下头,把脸完全埋在碗里。
不然他怕他一抬头,就把事情全说出来。
吃了一顿心不在焉的饭,陈安早早的告辞了,叶邦则帮忙烧水,想要给周萍萍说说怎么处理菜干。
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做,倒也颇有趣味。
陈安在叶邦家的门口站了一会儿,怀里的东西沉甸甸的。
有那吃完了饭正在遛弯的人看见了招呼他,“安子,吃饭没?”
“吃了吃了。”陈安闷着回答。
那人瞟了一眼叶家的院子,“也就你跟施大娘那儿子能够玩到一块儿去了,施大娘嫌弃我们是泥腿子,从来不让她儿子出门跟其他小孩儿玩。”
陈安心里呐喊着,不是这样子的!明明不是这样!他认识的叶邦,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只能留着屋里休息,他也被村里的小孩子排斥,他和叶邦才玩到一块儿了。
陈安还记得当时,他被村里的孩子叫着没娘的孩子,年幼的他气得躲在墙角哭了一下午,谁知道突然眼前有小孩子细声细气的说,你别哭了啊。
是不是饿了,我请你吃糖。
陈安抬起头,眼前是个生的瘦瘦弱弱的小孩子,他从来没在村里见过这个模样的孩子。
两个孩子就这么结成了同盟。
陈安想起了往事,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怀里摸了摸那个荷包,他顾不上喋喋不休跟他说话的那人,自顾自走了。
他去了村外的小溪边,现在夜色漆黑,已经没人洗衣服了,借着微弱的光线,他把荷包掏了出来。
绿色的麻布料子,做的粗糙,但是缝线很牢固,来回缝了三圈,在荷包的右下角,用绿色的线,缝了个叶子的形状。
这荷包里的一角沾了一点暗红色。曾经里边有三两银子,带五十个铜板。
三个铜板就够买一个鸡蛋了,不得不说三两银子应该够三口之家用上很久。
但是这钱,在青禾馆里,不过是三杯茶水的钱,要是点了点心,就只能去两次。
现在这里边只有五十个铜板了。
陈安心里天人交战,一边是从小认识的好友,一边是顾影自怜,清冷出尘的翠荷姑娘,孰轻孰重,他真是分不出来。
他知道施大娘在县城里很能赚钱,赚到的钱应该都给了叶邦这个独子,不然叶邦不会身上带着这么多钱。
他又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的荷花娇艳欲滴,扑鼻而来的脂粉香在鼻端萦绕。他动摇的心情就坚定起来。
反正叶邦,叶邦肯定不差这点钱的,就当时借的!借的!他不断安慰自己,以后他一定十倍奉还!
叶邦跟周萍萍在厨房一直鼓捣着杂面馒头,果然,用热水泡过,又清洗了三遍的菜干,做起来好吃多了。
但是叶邦等了两天,也没有等到想要等来的人。
叶邦也不失望,或者说他早有心理准备。
趁着天气好,周萍萍帮手,把伤口的纱布拆了下来,叶邦突然问,“萍萍,要去县城大概需要多久?”
“走路需要两个时辰,要是搭着村里的牛车的话,需要半个多时辰。”周萍萍一边快手快脚的换上新的纱布,一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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