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安乐说:“直至我登基为帝,他都没回来。他本来应该站在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共受百官朝拜。”
隽霄说:“醒醒,‘共受百官朝拜’那是立后典礼,不是你登基大典啊喂!”
安乐郑重地点头:“也是哦。”
隽霄说:“再者,我不过是多嘴问了一句,你和蔚景曜的关系,你就叭叭叭给我走了十余章的回忆剧情,秀恩爱。”
安乐:“昂。”
隽霄痛彻心脾:“而且我隔了好多章,才又出现,读者怕是早就忘记我是谁了吧!”
安乐忙安慰他:“作者会让他们想起来的。”
隽霄道:“我又不是主角,若是遇上个没良心的作者,心想:反正是个无关紧要的配角,我也就随便写写,今天少条胳膊,明个少一条腿。隽霄—隽肖—乃肖—乃月—丿冂,这样悄无声息地,让他整个人逐渐消失掉,也没人会发现吧。”
安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见隽霄神情悲壮、握紧拳头,仰望天空。他神叨叨念了一长串的东西,才把视线挪回安乐的身上,目光灼灼地注视她:“吻我。”
安乐额头青筋直跳:“有胆你再说一遍?”
隽霄道:“我刚才规划了一下我未来的戏路,重新给自己定了位。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异父异母的兄长,机缘巧合,与你相遇在这深不见底的宫中。你我倾心相爱,然而却被世俗所累,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自此我是你心头的朱砂痣、白月光,你纳过的每一任皇夫,身上都有我的影子。”
“……”
隽霄冲安乐撅起嘴:“来,吻我。不要怕,在你即将吻到我的时候,我会把你推开的。”
安乐道:“然后这个未完成的亲吻,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遗憾?”
隽霄激动地点头:“嗯!”
安乐往龙椅上一坐,豪迈地冲隽霄伸手:“来吧,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隽霄配合地扭起小碎步,向安乐靠近。
安乐顺势攥住隽霄的手,一手虚揽住他的腰肢,把他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咔。”一声脆响。
安乐惨叫:“腿断了腿断了,疼疼疼疼。”
隽霄执着地掰着安乐的小脸,先咬牙切齿地恐吓一句“给我忍住。”然后又深情款款地说,“皇上,此地一别,山高水长,你我永不会再相见。”
安乐眼角适时地挂起两行泪。
隽霄动情地为她拭去泪水。
安乐哭腔说:“我会记住你的。”
隽霄心痛地回绝:“不,忘记我!”
安乐挣扎地继续说:“就算我TM忘记你,我腿上骨裂的伤,也会记恨你一辈子!”
*
莫名其妙,当今圣上就受了伤。
安乐的腿用绷带固定着,行动极为不便,却还坚持去早朝。上了没两天早朝,她在试图不依靠他人、尝试自己走路时,又把手腕给扭了一下。
席鸿曾经问安乐:待你位登九五,成就史上第一位女帝,要如何服众?
安乐道:“有我父皇的个例在先,我只需做到‘早朝间不食物,议政时端坐有方,批折时审视有度’,朝臣就该感激涕零了吧。”
席鸿一想,也对。
待到安乐手脚皆打着绷带,被人抬进金銮殿,朝臣不止是痛哭流涕,差点是要感动到昏过去了。礼部尚书一扔笏板,披头散发,道:“皇上若不去休息,臣今日失职,便是要一头撞在着朝柱上!”
安乐心道:你这戏演得有点浮夸。
那礼部尚书名唤裘涵,乃是多年来安乐身边有名的青年才俊(伴读之一)。他事先接到过太傅的提点,扮演一心为主的朝臣角色,可谓多有准备、入木三分。
果然他始一表态,当即有人附和响应,直言“皇上心系天下,乃万民之福”“有此贤君,我夏朝辉煌,计日可待”云云。众人七嘴八舌,越说,群情越是激昂,一群饱读诗书的文臣武将猛吹彩虹屁,歌功颂福,差点是让安乐认不清现实。
她不过是带病上个班,怎么就要因此名垂千古、受万世景仰了?她父皇之前到底是做过何等过分的事,才叫这群大臣的感动点降得如此之低、极易被有心人煽动啊喂!
安乐,被夸,膨胀。
下了朝,她便开始向席鸿提要求:“今后,我要上五□□,休两天假。”
席鸿正坐在矮安乐半头的小凳子上,一旁辅佐安乐批阅奏折。闻言,他头也没抬,全当没听见。
安乐挥动着朱笔,又道:“巳时至申时批折,其余时间不办公。”
“……”
“逢年过节,定期福利。每隔半年,还要出宫旅游一次。”
席鸿挑出请安和贺折,放安乐左手边,安乐刷刷写一个“知道了”;繁文要务的折子放安乐右手边,安乐工整地写一个“允”,而被放在安乐眼皮下的折子,得是要安乐拿些主意。
安乐吭哧吭哧看了半天,道:“这字写得不错,笔走龙蛇,有大家风范。”
席鸿问:“还有呢?”
安乐屏气凝神,又思索道:“这纸张,质地也是不错。”
席鸿便是问:“还想出宫去玩吗?”
“……”
“节日福利,朝九晚五,做五休二?”
“……”
席鸿揉揉安乐低垂的脑袋瓜,平心静气地劝她:“你虽疏学无为,但做个勤政君主也尚可。不若像那些昏聩不明、恶名于世的败君,可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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