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褚轻红决定自己产的米田共自己埋,遂双手奋力去拔锹,竟尔没拔动。褚轻红又加力,还是纹丝不动……又双叒叕加力,它特么的焊死在土里头了吗?
拔锹拔出了褚轻红一身的热汗和不服气——明明桑湉掼它时那么轻松又随意。
“完事了?”
身畔蓦地响起桑湉并不高的问话声,是褚轻红太专注,生生又被惊一跳。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褚轻红猛喘了几口粗气问。
桑湉没答她,只道:“让开。”
手电筒塞给褚轻红,她没戴手套的手伸向她,又道:“手套。”
褚轻红乖乖摘掉手套递还给桑湉,随即退到一旁瞅着她,瞅着她毫不费劲地拔|出兵工铲,再一铲铲铲下坑边的雪冰土混合物,填到坑里去。
“不好意思桑湉……”褚轻红只开了个头儿,喉咙就哽住了。
其实天冷,气味挥发得相对弱,桑湉半张脸又绕着大围巾,未必就能闻到啥。
可这终究是个不能细想的腌臜活儿,换褚轻红自己,要她去给人埋大粪?
开玩笑你脑子没病吧?提这种匪夷所思的要求!
又大抵人总是这样,自己绝对做不到的事,别人做到了,就会要么异常的敬佩,要么异常的感动。
桑湉却跟没听见似的,将最后一点雪冰土混合物铲坑里,又用锹头夯实了:“走吧。回去休息。”
劈手夺过手电筒,桑湉仍是胳肢窝下一夹,一手拎锹一手拎树枝捆,率先走在了头里。
褚轻红低喊:“喂,你慢点,我害怕……”
桑湉便转身:“到我旁边来。”
桑湉个子高,褚轻红脚踩10公分的高跟靴,还带厚厚防水台,也不过将将到她耳廓处。她还不像大多高妹或爱驼背含胸或爱耷拉膀子,她是无论站立抑或行走,都身姿挺拔且昂扬。
与这样的她并肩走,褚轻红唯觉得心安。她同时发现她在桑湉面前撒娇,也越来越自然无负担。
“嗳,你刚刚手电筒转来转去是在找什么东西吗?”褚轻红问桑湉。
桑湉:“没,就随便照一照。”
把树枝捆绕到腕子上,桑湉空出手握住手电筒,有一瞬她仿佛侧耳听了听,尔后对准一处猛一照:“喏,像这样——”
褚轻红目光下意识追过去看,呵,竟然又是一只猫头鹰,不过比适才那只乌林鸮小得多,毛色也不一样。
褚轻红惊奇极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桑湉没说话。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桑湉依然没说话。
前头已闻吵嚷喧哗声,还有人在弹电吉他。
胖Brayden大概喝多了,与锅炉工Aries正随着节拍合吼《加州旅馆》。
唱至“Such a lovely place,Such a lovely face”,一群人忽然间就都嗨了,不仅跟着齐吼,又有敲盆敲碗敲杯声加入。
“你要跟他们去吃点么?”褚轻红明知答案还是忍不住问桑湉。
桑湉不出意料答:“不。”
褚轻红颇有些恋恋不舍地低声道:“那晚安,你早些睡觉吧。”顿了顿她又道,“谢谢你,桑湉,我给你添了这许多麻烦……”
“没事。”桑湉淡淡语气一派理所当然,“女孩子嘛,受些照顾应该的。”
她们已走到桑湉住的小木屋前。桑湉秀挺长眉微微凝了凝,告诉褚轻红:“你等我一下。”
门没上锁,她推门进去俄而又出来,先头的军锹柴火放下了,转而拎了两只活鱼箱。
“我给你打点热水洗头吧。”桑湉依旧说得很平淡。不待褚轻红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她又道,“你头发油得都快露出脑皮了。”
褚轻红咬牙瞪眼:“桑!湉!”
咱能不能不说这么戳人心窝的话?
你这样,还让人怎么跟你好好处?
锅炉房里没有人。桑湉接了箱热水,用水舀舀了一箱Aries储在水缸里头的冷水,顺手又拿了角落一只塑料桶:“拿这个兑温水。用完了记得还回来。”
褚轻红狂点头,眼冒红心对她伸出手:“我们一起拎回去!”
桑湉瞥了瞥她十公分的高跟靴:“省省吧。”
横排木屋是东西并列的。褚轻红与陈凯分住东列木屋的隔壁两间房。
其实原本怜香惜玉的胖Brayden,也欲安排褚轻红住独栋,她嫌与陈凯同屋不方便,又不敢一人儿住,这才挑了横排木屋住。
这样她们回去就势必要与那帮汉子们打照面。
那帮汉子们看到她们俩,也委实愈嗨了。
“美女!”他们用英语或汉语扬声吆喝着,“你们怎么才出现?快来喝几杯!”
桑湉:“你想吃就去吃。这箱子能保一个小时的温。”
褚轻红:“不了。我还是想洗头……”
想想吧,她头发油得都快露出脑皮了,这让她哪有心思喝酒吃大肉?桑湉打的水又多,她简单擦个澡都够。
“那我回去了。”
将活鱼箱搁在褚轻红房门前的走廊下,桑湉自始至终瞅都没瞅那帮鬼叫的汉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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