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假假谦虚,“雕虫小技,小技而已。”
薛母忽地心中一动。
再仔细看看英娘,竟是丝毫不畏她那坑神儿子,满脸欣赏。再回想韩王氏方才吐槽女儿种种,越想越觉得,跟自家很是合适。
性格独立,这点好啊。
若不愿随军,留在京城陪伴公婆,教养孩子也挺好的。
愿意自立,这点更好。
薛家是经过大磨难才渐渐复起的,越发知道珍惜。
如今族人们,有资质的都去读书了,没资质的便和女眷们一起打理家计。
多一个英娘,还能多一份助力呢。
薛母想想,干脆就老着脸开口了,“韩夫人,您若不嫌弃我儿子年纪太大,愿不愿意考虑一下——”
韩王氏一口茶水,差点喷地。
她正愁女儿没下家呢,这就主动送上门了?
薛母很认真的,扳着指头列举了自家好处一二三。
门当户对,绝不纳妾。
支持媳妇搞小事业,还不必她立高门大户那些规矩。
要是韩家同意,薛母就去求皇后娘娘赐婚,这点面子她自信还是有的。保证风风光光,把人娶进门来。
韩王氏细细一琢磨,还真有几分心动。
英娘在自家养娇了,也不是个能受委屈的性子。
太高的门第,她怕女儿受气,太低的门第,也配不上女儿。
而薛慎说来,除了年纪大些,全是优点。
正经的科举会元出身,名满京城。
又是皇上皇后的同门师兄,如今位高权重,长得还一表人才。
这点特别符合英娘。
她打小就立志要嫁个英俊丈夫,否则韩王氏也不能看上夏家小子。
那小子虽人品差些,还算小白脸一枚。
但跟薛慎这样美男子一比,就给比到沟里去了。
虽说薛慎方才发起脾气看着挺吓人的,但那是主持正义,还是为自家出头啊。
而且韩王氏,私心里,还挺欣赏他那份狠劲的。
她这些年伴着韩彻,跟婆婆,及各路女眷斗智斗勇,早不是闺中天真的小白花了。
自然知道,一个有手段有智谋,又能顶得起事的丈夫,才能让女人过得舒心。
不过这事有点大,她还得回去跟丈夫商议商议。
薛母自然同意。
还表示她家考虑的这些天,她就不再带儿子相亲了。
英娘到底年轻,毫无察觉,已经快被她娘给卖了。
倒是薛慎,绿眸一斜,瞧着亲娘和韩王氏嘀嘀咕咕,就觉出几分不对来。
摸摸下巴,再瞅一眼小英娘,薛大人难得有几分心虚。
这样小,合适么?
会不会有老牛吃嫩草之嫌?
回头进宫的时候,薛师兄就吞吞吐吐,不大好意思的去咨询师妹了。
美娘,如今的林皇后,一别经年,再见可当真是今非昔比。
就算美娘素来不喜奢华,但长期在最顶尖的物质条件,和最顶尖的精神熏陶下,蕴养出来的风华气度,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小龙女了。
端庄优雅,仪态万方。
就算薛慎这样人物,恍惚间竟都有些不敢逼视。
只是听着师兄烦恼,美娘顿时笑了。
“你要不乐意,当时就有千百种方法回绝。这会子找我,无非是想寻个支持而已。师兄,这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哦。”
老牛顿时拉下脸,“你说你这么聪明干嘛?女人有时要笨一点,才讨人喜欢。”
“那是你。”燕成帝从殿后走来,义正辞严,“皇后聪明,是朕的福气。”
得,虐狗的又来了。
薛慎不想吃狗粮,转身要走。
燕成帝却难得把他叫住了,“既动了心思,就把喜事办了吧。让先生高兴高兴,兴许也能开怀一阵子。”
师兄妹对视一眼,齐齐沉默了。
上官令病了。
在闵柏平稳掌控朝政,美娘终于平安产子之后,至于薛慎,那是个不用操心的,只要不走上歪路,只有他坑别人的份。
放下心事的上官令,就病倒了。
心病。
他只觉人生想做的,遗憾的,皆已完成,可他的小孙女,怎么还找不到呢?
美娘也很无奈。
当初在派雷长庚出海时,她就惦记着这事,专程让他们去上官家族被流放的儋州送信。
且闵柏一登基,也赦了上官家的罪,准其返回故里。
而上官家族,也尽快回信了。
说这些年已经适应了儋州气候,有些族人已在本地婚嫁生子,教书育人,打算留下来,另一支打算回返故土。
至于家族丢掉的小孙女,他们想了许久,一共找到三个上官令卦象中,显示叫南山的人。
一个南山,是家仆之子,跟着他们远渡重洋来到儋州,先可以排除。
另一个南山,是亲戚儿子的小名。前不久,回到故土的那一支族人找到他了,但也打听不到小孙女的下落。
还有一个南山,是个姑娘。小孙女幼时的玩伴,但也不知道她的去向,身边也不认识任何一个跟她有关的人。
于是线索,就这么断了。
饶是上官令智计百出,号称半仙,但想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也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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