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张孙氏是一步错步步错。不仅杀了无辜之人,还连累了那个最愿意包容于她的男人。
许楚显然也想透了这些,她叹口气说道:“虽然我难以理解她的选择,也对她实在同情不起来。可是,这并不妨碍我厌恶那个满脸悲苦的古顺峰......”
渣男往往都是这样的,明明是最该受谴责的人,可最后好像却是最无辜的人。更甚者,就如现在这个案件这般,他虽然受了牢狱之灾,可相比于张孙氏等人,却是最幸运的。
萧清朗见她依旧闷闷不乐,不经将她不愿面对的那种可能直言说出,“况且,张孙氏当时杀人的时候,也未尝只因为她所哭诉的悲惨经历。”
她若没有对财帛动心,又怎会对个陌生人生出那么狠的心肠?
许楚斜睨了他一眼,将心头淡淡的酸涩压下,佯装威胁道:“若有一日你也负了我,那我定不会为了你而鱼死网破,我只管一人独行,与你天涯不相识。”
萧清朗见她眼底噙着隐隐的不安,不禁叹息一声,心道如今越靠近京城,小楚的不安就越发厉害了。如今又碰上这种案子,只怕会让她愈发的忐忑。
他以前只知道她对这份感情有过迟疑跟犹豫,却从没想过,素来沉稳冷静,犹如星辰光芒般,让他心神荡漾不舍得移开目光的小楚,也会担心与他走不到尽头。
一时之间,萧清朗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忧虑。他欢喜之处,自然是小楚想过于他白头偕老。而他忧虑之处,却是不知该如何让她对自己的感情有归属之感。
看来,这次回京后,自己的动作要更加快些才好。就算碍于藏匿着踪迹的许仵作不在,无法擅自提亲昭告众人他要娶她为妻,可是也得先带小楚见过太后跟兄长等人,也好让她安心。
他心里有了主意,再看向许楚时候,目光就更加坚定了。
他挑眉笑道:“天下再不可能出现第二个如你一般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再有第二个让我心动的人。”
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会为财帛权势而违背心意。而他的地位跟权利,也注定了他不可能轻易对人动心。遇见一人,想与之白头,一人足矣。
许楚见他眼中眸光深沉坚定,心里忽然就踏实了起来。她缓缓的勾唇而笑,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显出熠熠生辉的暖意。
冬温夏凊,大抵如此。
旁人的故事,无论悲欢离合又或者是世事无常,总归与他们无碍。
许楚咬了咬唇,最终错开萧清朗淡笑着毫无迟疑的目光,再度看向手下的卷宗。
“那古顺峰呢?明日要放出来吗?”
萧清朗听她话里有些失望,不禁对她的心思感到几分好笑。他伸手点了点那记载着其过往的信纸,缓声说道:“古家爹娘重病之时,他为未曾在窗前侍候。而在古家爹娘病逝之后,他也曾食肉喝酒,此举是在有违孝道。只是念其在孝期并未声色犬马,也穿戴了孝服,所以可从轻发落。按大周律论,重则发配,轻则入狱三月以儆效尤。”
第二百八十四章 如坠冰窖
许楚听的一愣一愣的,不过听到古顺峰还会再收三个月的牢狱之苦后,她忽然双眸亮晶晶的看向萧清朗。
她怎么就忘了,古代守孝制度虽然对百姓之家并不严苛,可是若真追究起来,那也是事儿啊。
其实一般而言,守孝一则是要回归家乡,二则是要禁止一切娱乐活动,甚至于夫妻之间在三年孝期内也不能行周公之礼。说是三年,严格来说其实是二十七个月。
而这个制度演变至今,其实约束的多是朝中的官员。而对于百姓而言,却甚少追究其责。尤其是对夫妻同房的事情,也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在守孝期间,喝酒吃肉,也遵循着无人上告就不追究的不成文规定。
“那是有人告发他吗?”
萧清朗颔首道:“古顺峰酒楼中有几位学徒,是跟他一路从京城而来,如今想要拆伙却碍于他是师傅不好明说。加上有别的酒楼做了许诺,使得他们现在更是蠢蠢欲动......”
夜更深了,虫鸣声都歇了,而得了满意答案的许楚,也心满意足的回房休息了。
只是她这一夜,依旧睡的不太踏实。辗转反侧多时,才在天明之前堪堪睡着。
第二日一早,田县令重审刘金山被杀一案。
大堂之上,田县令战战兢兢的坐在正位一侧,时不时的抹一把自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他是真没想到,只是一日之间,王爷跟许姑娘就能给古顺峰翻案。
其实当初,他也曾仔细查问过,也曾去过村中。可是,大家众口烁烁,加上有林仵作的验看,再有知府大人的批示,这才让他放心的结了案。
萧晴朗斜睨了一眼田县令,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暗暗擦汗的动作。只是眼神这么一扫,又让田县令脸色一白,急得冒起了冷汗。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说道:“王爷,现在可要开始审案了?”
萧清朗面无表情的颔首,拍响惊堂木,随后令人将一干疑犯尽数带上来。
这一次,有萧清朗做主审,加上人证物证还有凶手供词,相比于给古顺峰定案之时,更让人信服。
在见到被押上堂来的张孙氏的瞬间,古顺峰先是错愕一瞬,接着身体就不自在的瑟缩一下。很显然,他没想到,会在这里会在如此情形之下,见到自己的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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