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可……”苏忆歌低低地回应了一声,忽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您认识‘凌季南’大夫吗?我在找他……”
“姑娘,你找我?”对方突然抬起头,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他就是凌季南?苏忆歌一愣,少年却友善地朝她点头微笑。
他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子,白皮肤,大眼睛,头发微微有些自然卷。而那张鹅蛋脸也将他漂亮的五官衬得恰到好处。
他的容貌与凌木诗有几分相似,却明显多了几分稚气与青涩。苏忆歌还注意到他胸口还别着一个小小的徽章,不过夜幕沉沉,她只隐隐约约看到徽章上的“凌季南”,“荣誉”这几个字,别的都看不大清楚。
“你在看这个徽章吗?”凌季南注意到了苏忆歌的目光,有些自豪地昂起头:“这可是很高的荣誉——身为一个国民党军医,我也很骄傲呢!”
国民党?难道团长他……?苏忆歌顿时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还未等她开口,就被凌季南的声音打断了。
“对了,”凌季南转过头,双目满含笑意,“你找我有何贵干?”
苏忆歌赶忙把字条递了过去。
“哥哥的字迹,还有阿绘……?难道你是……”凌季南瞄了字条一眼,突然警觉起来,“请相信我,我们先回诊所。”
凌季南走在前面,苏忆歌连忙把自己脖子上的标识摘下来,放在衣袋里。
越来越古怪了。苏忆歌观察着凌季南的一举一动,心中有隐隐约约的不安。
诊所。
凌季南的诊所不大,却意外布置得很敞亮。几个熟人路过,笑着说:凌大夫回来了啊,辛苦了。
凌季南心不在焉地笑着点头。
“亲爱的,我回来了。”凌季南轻轻敲了敲门。
门被一位高挑的女子推开,看到凌季南拎着手提包的可爱模样,她忍不住抿唇微笑。
女子有着一头柔顺的黑发和湛蓝的双眸。而黛色的远山眉,纤瘦的瓜子脸,白皙的肤色更是衬得她优雅而高贵——哪怕此时的她只穿着一件普通的国民党军装。
看外表,她似乎并不是本国人。
“这位是……病人?”女子注意到了站在凌季南身后一脸茫然的苏忆歌。
“哎呀,都忘了介绍了。”凌季南羞涩地拉过女子的手,“这是我的未婚妻,伊维妮娅。她还有一个中文名,凌杏年。”
说罢,他轻轻将字条塞进了女子的手中。
“这是来自我党的消息,她给我的。我想,或许是接应我们的人来了。”凌季南用细不可闻的耳语缓缓道。
杏年握紧他的手,用一双美目注视着苏忆歌,声音温和,却不显得柔弱:“我知道了。”
“此次来诊所,是有何事?”
“我……我来找一味叫‘当归’的药。”苏忆歌结结巴巴地回应。这是凌木诗告诉她的接头暗号,好在她还记得。
凌季南的神色明显欣喜起来:“这位姑娘,请随我来。”
苏忆歌战战兢兢地跟着他们的步伐,一直走到了一个无人的阁楼。四周灰蒙蒙的,又跟着两个陌生人,虽然苏忆歌觉得团长应该不至于害自己,但她到底还是很不安。
阁楼上,凌季南打开了一间密室。走进密室,他们终于停住脚步。医师燃起灯火,这才打开字条细细阅读起来。
杏年将密室钥匙递给了苏忆歌,凌厉的眼神总算柔和了一些。这分明是让苏忆歌放宽心。她关上门,而后给凌季南和苏忆歌二人沏了茶。
苏忆歌接过茶杯,却并没有喝,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的环境,隐隐约约的,她似乎是看到了书架上有几份材料,还有几本进步书籍。
凌季南来来回回地翻着字条,不觉皱起了眉头:“阿绘和他们被抓了……怎么回事?看来北平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吗?”
听到副团长的名字,苏忆歌不免有些条件反射:“您认识程山绘同志?”
毕竟这是苏忆歌第一次叫九夕的全名,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对啊,他就住在我家附近的梨园里,我们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吧。”凌季南叹了一口气。
苏忆歌还想发问,凌季南却又开口了。
“您应该……绝对不是送一封信这么简单吧。”
“这封信是凌木诗先生拜托我给你的。我姓苏,名忆歌。”少女听到凌季南这么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放下来,将标识放在了摊开的掌心,“我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是凌木诗先生派我过来的。”
杏年整理好材料,坐在了凌季南身侧。
“那便好。正式介绍一下,他是凌季南,是一名医师,同时是潜伏在军统的地下党。而我来自苏联,是布尔什维克主义的拥护者,不过国家现在一直与我联系不上,没有办法承认我的身份。在季南的安排下,组织已经认同我在地下工作了。我现在正以美国记者的假身份与军统合作。”
杏年话音刚落,凌季南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好奇地问:“苏……忆歌?好耳熟的名字啊。苏柳先生是您的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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